他好像从天上突然降临,三妹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第一眼看见,他的眼睛就充满了怜惜和疼爱,毫不相干的人,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连三妹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这样对她,她离开河东老家之前,认为世上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不知道原来还有另外完全不同的世界和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
“看罢!哈哈。”董二的声音笑道,“银簪!真银的,哥现在买得起!”
三妹默默地接了过来。
“怎么,不高兴?”董二问道。
三妹摇摇头,红红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谢二哥……二哥,如果阿郎找你说,要收我为义妹,你不要答应他。”
董二愣了愣:“主公要认你为义妹?好事呀!你是成天呆在这院子里不懂,不知道俺跟着主公出去,东京世面上的人对主公是甚么样子!你做主公的义妹,以后就是大家闺秀了!”
“我不想做他义妹。”三妹倔强地翘起小嘴,“二哥要是同意,以后我都不理会你了。”
就在这时,董二看了一眼门外,说道:“主公该出门了,我要去备马,那事儿下午回来再说。”
“二哥要记住我的话!”三妹叮嘱道。
……
不多久,朝阳初升。
殿前司衙署内一片明净,大堂里就两个人坐着。大高个史彦超一把将一封信拍在几案上,回顾空荡荡的大堂,目光停留在袁彦身上:“殿前司是要散伙吗!”
袁彦五十岁了,脸上的风霜沟壑很深,肤色黑黄,但身材却是结实硬朗。他指着案上信道:“老夫可以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张点检留的东西。”史彦超没好气道。
正是卯时,大堂上这么副光景着实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偌大的殿前司机构,原本有大将多人一同主持;但现在七零八落,大将竟然只剩两个。
都指挥使赵匡胤、铁骑军左厢都指挥使石守信、铁骑军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跑了;控鹤军左厢都指挥使赵晁被砍了脑袋,就是史彦超亲手干的。短短两个月殿前司的高级大将就损失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