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晁冷哼道:“太后一个妇人,不被那么多禁军大汉吓得战战兢兢的,她还敢怎样?她要是不怕,不用放条恶犬堵在殿前司旁边给她看门。”
“太后在禁军里还是很受爱戴的。”杨光义提醒道。
赵晁道:“妇人之仁、心慈手软的人罢了,一脸可怜在先帝跟前替人求个情还行。”他笑道,“我观之,太后肯定下不起手杀人,她要敢杀人,夜里不怕恶鬼找她索命!”
杨光义听罢心下稍安,嘿嘿笑了几声:“太后确实比先帝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或许咱们确实太多虑了……一个妇人,怎能忽然变得心黑手辣?”
“她只会拿钱到军中来收买人心。”赵晁又道,“想当年老子一句话杀三千降卒,血流成河,眼皮都不带眨!”
杨光义又叹道:“可惜咱们的前程……太后应该不会叫咱们再掌禁兵。”
赵晁回头看了一眼,偏着头道:“现在说这个为时稍早,这些年来改了多少朝,我看周朝也不远了。咱们到地方上混个节度使,做符彦卿、王璋那般人物也不一定是坏事。”
杨光义想了想,小声道:“这话可不敢说。”
赵晁道:“你我认识那么多年的人,怕个甚?你看看禁军这分崩离析的样子,谁来统领;张永德?太后不怕他带兵出去直接称帝!
你想想,啥时候只要有几万精兵打到中原来,谁去战?难道靠虎捷军左厢两万步兵能国战?他们还得留在东京防着家贼哩。那妇人只好每天烧香,求周围的国家别动兵。
求人更没有用,先帝这些年从北汉、蜀国、南唐、契丹都打了个遍,人都得罪完了。别国能搭理大周的哀求情面?到时候真是要颜面丧尽啊!那一天不会太远了,纵观今古,没有软弱的人能在乱世占住中原这四战之地!”
……史彦超从殿前司出来了,正好碰见从虎捷军驻地那边骑马而来的郭绍。
史彦超想起殿前司张永德提到自己活命全靠这小子,只觉得没什么颜面。他虽然心里对郭绍没恶意,但就是放不下面子:难道要我大周第一猛将,天下排行老一武力最高的人,对一个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表现得感恩戴德?
于是他一脸冷意,直挺挺地坐在马上昂着头,这么直视着郭绍。
郭绍却先下马,才抱拳执军礼道:“不想在此遇到史大帅!”
史彦超碍于情面才随手抱拳,坐在马背上算是回应了一下:“原来是郭将军。”说罢拍马径直而走,十分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