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迟岚还在安定山等她,那时候司年还是喜欢婆婆妈妈,有时候司年来流暮看她,还是会嘱咐好多事,那时候迟芸很不耐烦,会说:“又不是见不着了。”
后来,真的见不着了,再也回不去了。
迟芸笑了出来,“我们现在还不算道侣吗?在这峒烛山,我们两个。”
“没有礼成,不算。”
夜里的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如今到了真正开始思索将来的时候,却发现,前路全是迷茫。
迟芸轻拍手下冰冷的石头,笑道:“好啊,在峒烛山,今晚我就给你礼成。”
一阵脚步赶来,怔怔地立在洞口,一时语塞。
“阿芸,你要跟他成亲?”陈子逸缓缓问出口。
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在了自己的脚上,又闷又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
迟芸起身,对陈子逸道:“告诉弟子们,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峒烛师宗的夫君。今夜礼成。”
不管是谁的无奈,也不管有多少情愿与不情愿,此刻话说出口,她就当自己认真了这一回。
拂袖离去之后,这洞里只剩几分寂寥,几分难言。
迟芸回了自己那里,凌芫也是。
她静坐着,心跳的速度完全就不是刚才那般说话时的洒脱,见凌芫跟进来了之后,她也只是微不可察地躲开了他的眼神。
她也没想到自己能那样说话,身为一家之主,峒烛师宗,如今竟然害怕了起来。
凌芫静步坐到她的旁边,道:“你这样说了,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成亲,除却生死永不悔。”
耳边说着这样的话,心里突然也没那么害怕了。
如今想想,生死她都不曾怕过,她会害怕什么?
迟芸缓缓转过头,看向他,“若只留记忆在人间,魂飞魄散,那记忆里也一定是你。死后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