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听不懂,但她知道他喜欢说,只要她听着,他就能开心。
那时候她觉得他很厉害,什么都会,受那么多人的敬仰。
再长大些,她可以跟着杨天堑参加一些宴席,出去见见世面。
她学会了不少东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会坐在废墟上哭的孩子了,她忘不掉曾经的家破人亡,但更难忘杨天堑又给了她一个家。
十几岁的年纪,她开始羞于正面看这位家主。
几次三番试探心意,却被杨天堑冷面以对。他说,他是家主,她还只是一个小修士,他把她带回来养着,是为了让她以后能出人头地,也能为他办事,不是为了让她谈情说爱。
“这件事,永远不许再提。”杨天堑那时说。
也是,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他对她好,她便喜欢他。哪里管这年岁差异,哪里管地位等级……
如今,十九岁,她好像什么都懂了。
大雨滂沱,她裹紧了披风,被几个侍从护送回府。
雨后的修真界极其安静,好像扫除了曾经的尘埃,大地表面的尘土没有了,却不知地底下流着多少人的血。
雨水流淌而下,将泥垢混合,看不清是黑是棕还是红,隐隐约约间,泥土的味道好似掺杂了许多腥味。
盛夏过去,黄了的叶子在这场大雨后纷纷飘落,无声无息,却看得真实。
大势如此,纵使万般能耐,也无可奈何。
此后数月,只知杨天堑同各家家主常往来,有时畅谈欢饮,有时正襟危坐。
到了夜里,他又低首伏案,冷漠异常。
阿彤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