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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年在一旁紧抿着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却见迟岚一声巨咳,手帕子上立马出现了一朵深红大花,鲜艳如斯。

司年急忙跪过去,连眼睛都是颤抖的。“家主,家主……我去叫阿芸过来!”

“不许叫她!她很累。”迟岚轻呼着气,一断一断道。

“可是家主……”

“我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让她见?司年,你忍心吗?”迟岚的皮肤白得可怜,说起话来,就连眼睛都是带有薄薄红色的。

如何忍心呢。

又下雪了,方才还只是有风,如今却是狂风卷雪,原本枝丫上就挂着雪,现如今更加厚重了,枝头连连下垂,终于被打断了,掉进了雪地里,再也找不见。

迟岚收起了帕子,撇头看向窗外,手边的火炉子噼里啪啦作响。

连鸟雀都不愿意叫了,一番沉寂之后,迟岚微微启唇,道:“把子逸叫来吧。”

……

迟芸独自待在自己房里,或许是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然来到这又暖又亮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是虚无,不是真实的。

从来没有哪个经历是虚妄的,只要存在,就有它该有的意义。

狂风是该有的,要不然怎么体现猎鹰的不同,翅膀不硬的鸟雀在狂风中只有死路一条,哀婉凄厉的叫喊声留给死亡就够了,活着的人没必要哭喊。

有什么是活人斗不过的?人心的欲望,还是死亡……

陈子逸从迟岚屋里出来之时,只闻一声如雷贯耳的大嗓音带笑传来。

杨天堑若无人般从他身旁经过,朗然大笑。“听闻迟小姐归来,杨某特前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