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这三年里,儿臣无一日是喜乐的,大皇兄时不时的陷害,朝中大臣嘲讽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扎在胸口,令我喘不过气来,无数个夜里,儿臣甚至准备好了包袱和毒药,想着一走了之,若是走不成,便喝下毒药,一了百了……”
宏治帝双手止不住颤抖,他接过莫厌迟手中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墨迹含糊,却也不难看出其中内容。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记录着三年来他受到的委屈。
其中有一篇字迹并不是墨黑,而是深褐色,像极了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莫厌迟继续道:“这本子,是儿臣的噩梦,之所以放着,是想警醒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要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殿试前儿臣就已经没了,要么遭他人陷害,要么便是撑不住了。”
“这些,为何你从不跟朕说?”宏治帝攥着手道。
莫厌迟气笑,“拉儿臣入深渊的,可不就是父皇您么?”
宏治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确确实实忽略了莫厌迟的想法。他以为莫厌迟会喜欢京中的繁华世界,不想竟是大错特错。
“如今儿臣好不容易爬了出来,父皇难道要将儿臣的念想全部断了吗?”
李公公别过脸去拭泪,说起来莫厌迟入宫时不过十五岁,没有母家撑腰,单凭一点帝心苦苦支撑着走到现在,确实是难以想象。
皇宫是多么残酷,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宏治帝满腔怒意顿时没了个宣泄之地,他握着手上的册子,看着里面的字,心如刀割。
他一页一页翻着,发现最后竟然还空着几张白纸,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查看最后一条记录,时间正是殿试前的几日,自那之后,萧知尽入朝,莫厌迟再也没被陷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