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治帝忍着没有再下手,他指着莫厌迟的鼻子道:“这就是你说的‘知错’?”
“儿臣只知惹父皇生气有错,无法尽孝有错,但不知道喜欢一人有错。”莫厌迟说着话,嘴角的血流得更加厉害,疼得几乎没了知觉。
宏治帝冷笑道:“好,你非要逼朕是吧,来人,去掉他的太子冠……”
“陛下,陛下,不可啊。”李公公急忙出言劝道,太子刚立不久便要废黜,岂不是在昭告天下皇室动荡,权威不稳么。
宏治帝气急,哪管李公公的话,瞪了他一眼后要继续说,跪着的莫厌迟却起了身,往寝殿走去。
在场的人一头雾水,宏治帝盯他,没让人拦着,就在正殿等着他。
不一会儿,莫厌迟拿着一个小木箱回来,跪在地上,朝着宏治帝打开。
放在最上面的是太子的金册金宝,宏治帝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不安起来。
不过莫厌迟似乎并不是打算一怒之下舍弃太子之位,打算跟萧知尽远走高飞,他将金册金宝拿到一边,翻出几件东西来,其中还有一个破旧的小本子。
莫厌迟翻开那个小本子,垂眸道:“父皇,你知道吗?我并不喜欢呆在皇宫中,这里充满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三年前您找回我,承诺让我一世无忧,平安喜乐,您还记得吗?
但其实这三年里,儿臣无一日是喜乐的,大皇兄时不时的陷害,朝中大臣嘲讽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扎在胸口,令我喘不过气来,无数个夜里,儿臣甚至准备好了包袱和毒药,想着一走了之,若是走不成,便喝下毒药,一了百了……”
宏治帝双手止不住颤抖,他接过莫厌迟手中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墨迹含糊,却也不难看出其中内容。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记录着三年来他受到的委屈。
其中有一篇字迹并不是墨黑,而是深褐色,像极了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莫厌迟继续道:“这本子,是儿臣的噩梦,之所以放着,是想警醒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要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殿试前儿臣就已经没了,要么遭他人陷害,要么便是撑不住了。”
“这些,为何你从不跟朕说?”宏治帝攥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