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尽拉了拉衣角,抬起头却发现萧父萧母站在门口,红着眼等着他。
萧母站在萧父身后拭泪,撇过脑袋不愿意见他,倒是萧父上前了一步,叹道:“回来了。”
这几日京中风言风语未曾停过,想来二老已然知晓。萧知尽将伞递给侍卫,不敢上前,跪在了台阶上,哽咽道:“孩儿不孝。”
状元府建在京中热闹处,平日里人来人往,好在此刻雨大,路上没有行人,反倒是萧父萧母吓了一跳,不顾是否会淋湿,跑下台阶将人拉起。
萧母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已经哭过一次,这会儿见到他,又止不住落泪,哭道:“儿啊,好端端地怎么走这条路了呢,往后可怎么办。”
“进去再说。”虽说街上没人,但身作状元,一身狼狈跪在门口实在是不成体统,眼下萧知尽回来,不必急在一时。
萧父一辈子没读过书,原本是寡言粗鲁的人,这会儿倒是格外心细,比平时多出了几分耐心来,让萧知尽整理干净了再好好谈谈。
萧知尽有些诧异萧父的淡定,他依言去沐浴,又用了些热粥,这才赶着去找两人。
大概是怕萧母情绪不稳,受到刺激,萧父特地让她离开,留着自己跟萧知尽谈话。
萧父坐在上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
“孩儿……不敢。”他越是平静,萧知尽越是害怕,走过去就要跪下。
“不必害怕,从你执意要入京时我就知道了,要反对早就反对了。”萧父撑着脑袋,不住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萧知尽蒙住,问道:“知道什么?”
“你说是什么。”萧父瞪了他一眼,“走之前好歹把那本写满迟儿名字的书毁了,真当为父一个字都不认识?”
萧知尽猛地反应过来,嘴巴张张合合,不知如何开口。
他殚精竭虑为莫厌迟铺路,从头到尾没打算让人知道这份感情,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变数太多,他都来不及一一理清,只好顺应本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