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厌迟反问道:“父皇,您如何确认,那个人就是静贵妃?”
宏治帝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懵了,第一反应便是静贵妃被替代了,可昨日才召她侍寝,一言一行皆如往昔,且同床共枕时,也不见静贵妃有所企图。
“你在说什么?”
“静贵妃一事,需由江之晚自己来说。儿臣此番前来,是想跟父皇说代阏的。”莫厌迟道。
宏治帝抬抬手,道:“先起来再说。”
“父皇,册封儿臣为太子之日,皇兄将起兵逼宫,儿臣想请父皇‘气急攻心’,无法御敌,被皇兄逼至绝境。”莫厌迟说罢,重重地磕了个头,声响久久不散。
宏治帝称帝十余载,自认什么稀奇事没见过,可今天仍是受惊无数次,他还没从静贵妃的事情缓过来,莫厌迟便说了这么件大逆不道的事。
饶是心中再疼爱莫厌迟,宏治帝还是忍不住动怒,道:“迟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厌迟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身后有个萧知尽,他便也不怕,道:“知道,只是父皇,如今唯有此法,才有可能引出代阏,为母后报仇。”
“放肆!为你母后报仇,便可以陷害手足了吗?”宏治帝气得红了眼,抖着手质问莫厌迟。
莫厌迟被“手足”二字刺痛了心,他抬头跟宏治帝对视,漠然道:“他陷害我时,又何曾想到我们是手足?”
他面上风轻云淡,眼中却充满了仇恨,宏治帝吓得一激灵,这才明白过来三年里莫厌迟无时无刻不在记恨着。一腔怒火被他的眼神给浇灭了,宏治帝跌坐在龙椅上,无力道:“那也不能如此陷害兄长……”
“父皇,儿臣不想要他性命,只是想借他之手除掉代阏。”莫厌迟垂下眸子,语气无奈:“若以怨报怨,我同他又有何区别?”
萧知尽陪他跪着,清晰地看到莫厌迟垂着的眸子无丝毫愁意,早已被恨意代替,他默默叹息,刘奇一事,还是改变了莫厌迟。
莫厌迟言行举止不曾改变,但同他朝夕相处的萧知尽早已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不过莫厌迟有自己的分寸,他便没有开口罢了。
宏治帝爱子情深,却也绝不容许自己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舐犊之情,他端坐在龙椅上,冷冷看着莫厌迟,“迟儿,这事朕不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