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朱启明这番,绝不是为了血脉一事,众人想罢,默默叹息,原本开口的老官员倒是悟出了点道来,道:“陛下,大皇子殿下所言极是,单凭卫灵将确实有些草率,况且当初还错认了……”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只是复杂地看了萧知尽一眼。
宏治帝道:“萧卿之事……说来是朕对不起萧卿,朕前些时候得知萧卿父母是被前朝余孽所迷惑,才入京闹那么一出,便将计就计,想着借此机会除去那些人,不想还是一无所获。”
前朝的人一直是宏治帝,甚至整个闵朝的心病,当年先皇后仙逝,也跟前朝脱不了干系,这话一出,那些官员彻底没了话。
倒是朱启明脸色骤然变得煞白,那事是殷先生所为,现在提到前朝,难不成那人是前朝的余孽?
原本的愤怒骤然被恐惧替代,若是被揭出来,莫说皇位,便是连皇子之位恐怕都保不住,而那人恰恰是静贵妃举荐,朱启明不笨,当即便明白了过来,静贵妃便是那个细作。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莫厌迟身上,没有人发现朱启明垂着的脑袋下是一张怎样惨白的脸。
百官闻言亦是脸色一变,十八年前的事情无人不知,即便未曾经历过,通过道听途说他们也能想象出当时腥风血雨的场面。
官员们议论纷纷,不敢乱下定论。
萧知尽沉默着,都等着他们将宏治帝的话消化完,又道:“陛下,如今身份有疑的不过是臣和殿下,臣斗胆,召臣的父母入宫,与臣滴血认亲,如此可解疑虑。”
宏治帝侧目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会意,退出去去状元府接人。
朱启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回过神,听萧知尽如此要求,忽然一个荒唐的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
若是旁人,必是千方百计证明自己是皇子,日后允许,还可以坐拥天下,号令百官。而萧知尽却志不在此,他对莫厌迟可谓尽心尽力,两人幼时是友人,如此扶持也无可厚非,可萧知尽种种举动,全然超出了这种范围,哪有人为了朋友,连身份地位都可以抛弃的。
朱启明有了某个想法,便盯着两人看,越是注意,越是心惊。
二皇子的事拖了十五年,也不急于一时,宏治帝让宫人准备滴血认亲的工具来,便等着李公公回来复命。
谁料宫人才将桌子搬来,李公公便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却是掩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