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神色匆匆,见到他时纷纷垂首避让,不敢与之对视,眼中除了敬畏,还有一些嘲讽。
就在萧知尽疑惑不解时,一辆马车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车上挂着皇家旗帜,是李公公出宫时所乘的马车,而马车去的方向正是二皇子府。
萧知尽脑中嗡的一声,当即明白过来,也不顾他人眼光,跃身飞起,往二皇子府赶。
李公公这个节骨眼出宫,除了宏治帝说的事情外不可能有别的事情,萧知尽原以为宏治帝会犹豫几番,不想竟然就这样下了圣旨。
萧知尽轻功了得,饶是这样,赶到二皇子府的时候,李公公也宣读完了圣旨。他没有现身,趴在屋檐上看着跪地不起的少年,莫厌迟垂着头,高举着明黄色圣旨,由着李公公将他的发冠玉带收走。
明明瞧不清他的表情,萧知尽却没由来地抽疼。待到李公公离开,莫厌迟也没有起身,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像。
萧知尽跃身落下,一步一步走过去,他没有扶起莫厌迟,而是朝着人跪下,行了个大礼,道:“参见二皇子殿下!”
这是他见到莫厌迟以来,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行礼。
莫厌迟如梦初醒,圣旨如同烫手山芋般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愣愣地看着,不知是该惋惜还是庆幸。
三年逆旅,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他抬起脸来,红着眼笑道:“我不是皇子了。”
萧知尽闭眸,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双臂紧紧用力,恨不得将莫厌迟嵌入骨肉中,不再松手。
莫厌迟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心跳,惶惶不安的心慢慢缓和下来,似乎没了皇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二皇子之位被夺不是小事,只是宏治帝似乎念及三年舔犊之情,并未让人搬离二皇子府,甚至连宗庙也不曾告,就下了道圣旨草草了事。
原本在府上的下人被遣散,只剩下一个誓死不离的叶悯,偌大的府邸不过半日便成了一个空壳。
莫厌迟坐在大殿中,看着人走人散,始终不出一言。叶悯端来热茶,欲言又止,索性站在他身后,陪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