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墨儿领命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谢南烟叹了口气,扶着云舟坐回了床上,她拉了被子起来,温柔地盖在了云舟身上,“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你恼我归恼我,别气坏了身子。”
云舟心有委屈,她抿了抿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想去陪陪娘……”
“好。”谢南烟没有拦她的意思,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拿出了一身素衣,又抱了一件大氅过来,“我给你把衣裳换了,我陪你。”
云舟垂头,伸手牵了谢南烟的衣袖,却不说话。
谢南烟知她在怕什么,她放下衣裳,去牵云舟的手,云舟又缩了回去。
“对不起……”谢南烟心中酸涩,她也低下头去,哑声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烟烟,你害怕过么?”云舟幽声问道。
谢南烟岂会不怕?
“六岁时,怕死,十八岁时,怕护不住自己在乎的人,一月前,怕物是人非,现下……”谢南烟鼓起勇气,牵住了云舟的手,云舟下意识地想缩,却被谢南烟紧紧扣住,“怕你我渐行渐远,最后相忘于江湖。”说到后来,谢南烟已有哭腔,她一直低着头,眼泪滴落在云舟手背,她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匆匆拂去。
云舟又心酸,又心疼。
她主动握住了谢南烟的手,轻咳了两声,“给我点时间……”
“可是我怕!”谢南烟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放手,云舟就会跑得无影无踪,“那夜在绘春苑外,萧别把起居注拿出来,证据确凿都指你是先帝的骨肉,你知不知道……” 她缓了口气,抬眼看她,“我也是先帝的骨肉啊!”眼泪沿着脸颊滚落,终是决堤。
云舟震惊无比,“你……你说什么?”
“阿舟……你恼我可以……可是……”谢南烟哽咽了,她缓了好几口气,她才能把话说出口,“可不可以少恼我几日?”语气卑微,几乎是在哀求。
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她,此时是多么无助,多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