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绪复杂,摇头沉沉一叹,如今连唯一知道她父母是谁的人都死了,她真的是一个彻头彻脑的野孩子了。
孙云娘冰凉的手握住了云舟的手,云舟怔然,不知该不该回握。
“魏王与柳太妃接连犯下大罪,已被我座下镇南将军连夜诛杀。”年宛娘并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她必须先把谢南烟的欺君之罪给抹去了,“先前故意传她死讯,就是为了让她化明为暗,私下调查此事,如今真相大白,还请陛下念她将功补过的份上,不追究她的欺君之罪了吧。”
殷东佑笑道:“这个自然,朕赦谢将军无罪!”
“陛下圣明!”众臣连忙跪地,哪怕是魏王的心腹旧臣,此时此刻也不敢再在堂上与年宛娘叫嚣。
这大好的局势一朝终了,楚忌深觉不甘。若不能也反将年宛娘一军,等年宛娘把猎燕盟彻底收拾好了,他这个廷尉也做不下去了。
楚忌鼓起了胆子,他忽地朝着殷东佑重重一叩头,“陛下,臣有本启奏!”
殷东佑愕然,下意识地看了看年宛娘。
年宛娘似是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廷尉楚大人尽管奏来,陛下定会一一处置了。”
她突然说这样的话,楚忌不得不忌惮一二。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打定了主意,大声道:“谢将军平叛有功,自然功过相抵,可老臣今日不得不进言陛下,年大将军大权在握,陛下不得不防其用心!”
“这……”殷东佑为难地揪紧了龙袍,“楚爱卿,你可是误会了年大将军?”
楚忌笃定地道:“大将军命谢将军从西海寻来当今探花郎,云大人的身份不可不察!老臣曾得线报,云大人曾经唤那叛贼孙不离为舅舅,照年大将军所言,云大人定就是孙不离路上捡的野孩子。”他转眸死死盯着云舟,“为何那么巧,这野孩子就被年大将军寻到了,还一路护到了京师,一路青云直上,坐到了今日的廷尉要职上?”
百官哗然。
殷东佑忍不住提醒道:“楚爱卿,她可是你家的贤婿啊,她若有罪,你可也逃不了干系了。”
楚忌微微笑笑,将乌纱帽取了下来,放在身前,“老臣是陛下的臣,臣家中若出了欺君疑犯,臣必定会大义灭亲,以全忠义。”
云舟自嘲一笑,她这枚棋子也到了用尽之时,也该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