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东佑静默不语。
年宛娘淡淡笑笑,“早就知道了,还肯照着我的安排来,陛下的信任我很是感激。”
殷东佑暗暗握了握拳,沉声道:“父皇生前一直教导朕要信任大将军,朕每一句都记得。所以大将军既然想要朕无视她的欺君之罪,朕便依着大将军来。”略微一顿,殷东佑微微挺直了腰杆,“当年是大将军为我大陵挡住了大车的进犯,若是大将军真想造反,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朕并不昏聩,是忠是奸,朕还是清楚明白的。”
“既然陛下开诚布公,那我也对陛下掏心挖肺的说一句,魏王不诛,陛下的龙椅是永远都坐不稳的。”年宛娘坦然说罢,对着殷东佑拱手一拜,“陛下若还全心信我,就听我细细把柳太妃这些年筹谋之事给你捋个清楚明白。”
殷东佑点头,坐到了主座之上。
年宛娘卓立在堂,她悠悠道来,“孙不离此人,不修技艺,醉心名利……”
堂外的雪花静静飘落,一片一片覆上檐上青瓦。
那些尘封的旧事一桩一件从年宛娘口中道出,就像是春来雪尽,被遮掩的青瓦总归还是会露出原来的模样。
殷东佑听得心惊,原来在他七岁之时,当时的柳贵妃便起了这样的歹心,一步一步谋划至今,不单私养了猎燕盟这样的暗杀组织,甚至连父皇的起居注都敢篡改。
混淆皇家血脉,有辱天子清名,单这一条,柳贵妃与魏王便活不得。再加上今日这谋害皇嗣的大罪,无疑是触动了殷东佑的逆鳞,殷东佑怒声大喝,“杀!都给朕全部杀了!”
“该死之人绝对活不过今夜,可牵连之人,陛下又当如何收场呢?”年宛娘暗示地看了一眼跪地瑟瑟发抖的孙不离,“云舟与南烟的欺君大罪若成,我这个年大将军也是要连坐的吧?”
殷东佑看了看年宛娘,年宛娘给他递上了长剑。
“朕……”
“天子当无畏,先帝这句话也常说的。”
“孙云娘之女早夭,云舟是孙不离路上捡的野小子,她什么都不知,死罪可免,可罢官逐出京师。”年宛娘看着殷东佑手执长剑,指向了孙不离,“南烟奉天子令假死调查魏王反叛证据,今日天子具知魏王反叛之事,南烟追拿叛贼有功,当赏。”
孙不离猛烈摇头,“陛下饶命,我还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