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阿点头。
将军冢算得上燕翎军的禁地,方才来的一路已经过了好几重哨所,这儿若是还能藏着刺客,那大将军府也能飞进刺客了。
谢南烟的坟冢是新坟,在一众燕翎军将军的坟冢之间,极为醒目。
墓碑上的那一串墨字云舟宁可一辈子都不要看见。
可世事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就越是冒出来。
云舟缓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浓浓的悲意压下心头。云舟眼底噙着泪光,她将香烛放在墓碑前,温柔地轻抚墓碑上的“谢南烟”三个字,她柔声唤道:“烟烟,我是个傻子,竟来得这般迟,你不要恼我,好不好?”
墓碑无声,只剩冰凉。
云舟忍了忍眼泪,在墓碑前跪了下去,虔诚地拿出了香烛,再碑前一一点好。
风声之中夹杂着些许“窸窣”声,凉意瑟瑟,无处不在。
“烟烟,我昨晚又梦见你了。”云舟身子一歪,坐倒在墓碑旁,她侧头贴在冰凉的墓碑上,“梦见我们一起回到了西海小渔村,月夜之下,我带你一起泅水,我教你探珠……” 嘴角轻扬,眼泪却沿着脸侧滑了下来,“我们一起采了一颗很大很亮的珍珠,若是放到黑市上卖掉,我们可以卖好几亩田……”
她忽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吸了吸鼻子,“我们一起养了一只阿黑,它黑不溜秋的,比阿黄还要乖巧。你还跟我闹,说叫阿黑不好听,你说要叫小白,我说,烟烟说什么都好,只要烟烟不走……一直在我身边……”她直起了身子,含泪轻笑,“后来,梦醒了,你还是走了……”她又猛吸了好几口鼻子,“不过我不恼你,因为我知道,你会等着我的,对不对?”说到动情处,她哪里还顾得眼泪再次滑落脸颊。
寒风凛凛,风吹过泪水,更是刺骨的寒。
云舟意识到似乎有人靠近,她急忙回头,只见一抹红影一闪而过,隐没在了雪松之间。
“烟烟,是你么?”
云舟起身轻问,生怕声音太响,惊走了谢南烟的归魂。
红影终是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