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而笑,她到头来不过是年宛娘的一颗筹码。
“我若不想呢?”
“南烟已死,难道他们不该偿命么?”年宛娘厉喝,眸光如刀,一句话剜到了云舟最痛的地方。
云舟含泪苦笑,这颗筹码年宛娘是想她心甘情愿地做。
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那些人是该偿命。
年宛娘知云舟是妥协了,“孙先生,今夜就留给你与云舟闲话家常吧。”其实年宛娘也笃定孙不离没有拒绝的理由,说完便拿回了起居注,从密道离开了密室。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云舟看着熟悉却陌生的舅舅,平日熟悉的“舅舅”二字,如今却再也唤不出口。
“舟儿,是舅舅不好。”孙不离想要去摸云舟的后脑,云舟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孙不离的手悬在原处,沉沉一叹,“舅舅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听命行事,才能保住你的命啊。”顿了一下,看云舟一言不发,他继续道,“我当时一直在柳贵妃的别庄照顾你,生怕离了你半步,你就没了。你两岁之时,柳贵妃突然命我带着你避去西海,那边有个寻常渔村……”
“所以渔村里面的父老乡亲都是看守我的人?”云舟恍然明白,她一直觉得蹊跷的渔村原来是这样,“桑娘呢?她也是么?”
孙不离摇头,“她只是一个被冲到海滩的海难幸存孩子……”
“总算有个人是真的渔村人。”云舟更觉讽刺,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阿黄也是宫中过去的么?”
孙不离愕了一下,“阿黄?”
“李大娘家的那只狗。”云舟摇头,“差点被你杀在宫中的那只狗。”
孙不离总算想起是谁,他惑声道:“这狗是李大娘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