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儿,你让我试一回吧!万一楚伯伯允了呢?”
“莫说不可能,即便是可能,我也不会答应的。”楚拂往前走了一步,又道,“我只当你是兄长,别无他想。”
江晚眼眶一红,哽咽唤道:“拂儿?”
“送到这儿,也该回家了。”楚拂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船舱,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舅舅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楚拂无以为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斩断表哥对她的念想,让表哥一家远离楚家。
楚拂清清楚楚,父亲不远千里接她回京,只怕她有大用,又怎会允婚表哥呢?
表哥若是厮闹下去,只会惹祸上身,毕竟娘亲的只是父亲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妾,表哥的家不过是个无官无权的行医世家。
“拂儿……”江晚追到了甲板上。
楚拂已低头抱琴坐上了马车,车帘放下,永远隔住了她与他。
江晚抹了抹眼泪,他紧紧捏着船栏,强忍住再唤她的念头,只恨自己不过一介白衣,终是与她门不当,户不对。
小厮扬鞭打马,马儿缓缓拉动马车往山道上行去,渐渐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大船也终是缓缓离开了渡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远远驶去。
马车在山道上行了半日,林隙间漏下的阳光洒落一地斑驳,正如她楚拂的前路,不知到底是光明还是黑暗?
说她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她将古琴放到一旁,沉沉一叹。
这些年过来,她竟连哭都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