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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女儿秀 流鸢长凝 953 字 2022-10-21

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平日里就在翰林院供职,跟着编纂一些文选或者诗集。这样的官员,一般是不会有大过的。

可是就是那么倒霉,父亲编纂书籍之时,少避讳了一个字,恰恰撞上了先帝心情不好之时,便被先帝狠狠地下旨流放,全家流放三千里外的边疆,永不得回京。

那时候,她不过六岁。

犯事官员,衙役们向来是不会给好脸色看的,因为被流徙的囚徒,多半是死在路上的。死人是没办法回来复仇的,所以衙役们并不会在意这些囚徒到底记恨他们多少,他们想的只有在这些囚徒身上再搜刮点值钱的物事。

她以为,只要能忍饥捱冻的撑到了流徙地,就可以活下来。至少,爹娘哥哥姐姐都会保护最小年纪的她。

可是,爹娘与哥哥姐姐在流徙的第一晚,便趁着两名衙役换防的当口,跑得无影无踪,没有谁带她走,也没有谁唤醒靠着树干睡着的她。

若不是遇到年宛娘,在那一夜她便已经没命了,又怎么会有今日的镇南将军谢南烟呢?

亲人本该血浓于水,却可以舍了她,师父是救命恩人,她对年宛娘本该万般感恩,如今却只剩下了“敬畏”二字。

“无趣得狠呐。”谢南烟突然慨声一叹,思绪回到了现实。

烛光透过画纸,将阿黄的毛衬得格外地发黄,谢南烟嘴角噙起了一抹苦笑,终还是将画纸移近了烛火,再次点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暮色渐起,千里山庄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小憩了半日的谢南烟从榻上坐了起来,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远处的晚霞,也差不多该看看那丫头学得如何了?

“让木阿把云公子带过来。”谢南烟慵懒地下令。

“诺。”

端着晚饭在外站了许久的兵士推门走了进来,将饭菜都摆放整齐后,便领命退了下去。

谢南烟坐到了案几边,提筷夹了一块烧鸡放入口中,嚼了一口,忽地想起了云舟前晚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