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沛点头,想了想后又摇头:“今日出面与我为难的是魏王,但我总觉得栽赃这事儿不像是他做的。在宣室殿时,他看我的眼神是真认定我有罪的,而非栽赃后的得意。”
祁阳当然也察觉到了,同时她觉得以魏王的脑子估计也演不出那般的活灵活现,相反以他的脑子倒是很容易被人利用。当下便点点头道:“我再使人去查查看。还有那副谢远的画像,也要让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又是从哪儿来的。”
陆启沛闻言便笑了下,接着断言道:“那幅画是假的。”
祁阳对这答案不觉意外,倒是有些诧异陆启沛的笃定:“你怎么知道?不是没有注意过这些吗?”
陆启沛便指了指自己的眉毛笑道:“我这眉毛,有一半是画上去的,而且原本的眉形我听家中老人说,也与母亲更为相似。今日魏王那副画上则不然,他画上的谢远眉毛跟我一模一样,这又怎么可能?殿下你如今再想想看,那幅画可是照着我画的?”
她说着,扯过一缕长发,搭在唇边假装胡须,模样有些好笑,但确实与魏王的画更像了。
祁阳恍然大悟,也终于发现当时看画像时产生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了。她不禁失笑,笑过后摸摸陆启沛光洁的下巴,还感慨了一句:“阿沛还是这样最好看,平白添两撇胡子真是丑死了,也不知魏王兄他怎么想的。”
魏王能怎么想?他当然是被骗了,被骗当了回出头鸟!
今日一场闹剧,其实处处都是破绽,偏还使魏王来闹过这一场,当然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陆启沛放下用来作怪的长发,神色也变得郑重些许:“阿宁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这事闹出来,与你我会有何后患?”
后患?!
祁阳想了想,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陆启沛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
今日魏王一共指证了陆启沛两件事,一是她与谢远有关,二是朝阳楼一案她有所参与。但其实归根结底,为的还是牵扯上谢远。因为陆启沛一旦与谢远车上关系,朝阳楼刺杀案她也就脱不开干系了。届时为北荣效忠也好,为谢远复仇也罢,总归能寻到借口攀扯上陆启沛!
如今众人不信也没有关系,总归闹过这一场,便也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而且当年见过谢弘毅的人也不少,他与陆启沛又同场比试过,知她二人容貌相似者实不在少数。
如今小皇帝信赖祁阳夫妇,可若是三不五时就有人在他耳边说些谗言,又岂知他不会上心?毕竟是杀父之仇,也不是谁都与祁阳一般,能够对陆启沛信任如初。
想到这藏在暗处的种种算计,祁阳便有些糟心。而更让人糟心的是陆启沛接下来的话:“还有,阿宁,你有没有想过太子临终前对陛下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