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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围观自然也是好的,至少门没被堵上,通风都好了许多。陆启沛放松下来的同时偶然一抬头,却瞥见门外一道身影驻足,阴森怨毒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不过见她抬头,两人视线刚对上,那人却又慌忙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转身就走了。

那是刘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青年如今看着有些狼狈畏缩,逃离时脚步甚至还有些趔趄——陆启沛骤然想起了那日两个小吏的对话,心里警惕之余,一时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旁边的同僚见她一直盯着外间,便凑过来问道:“人都被学士大人赶走了,修撰在看什么?”

两人办公之处相邻,关系也还不错,陆启沛便随口道:“方才看见刘编修在外边。之前不是听说他告了长假吗,怎的这才没几天就又来了?我看他……身体似乎还未痊愈。”

提起刘琛,同僚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消息,面上闪过一丝轻蔑。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仇怨,同僚倒也不曾在陆启沛面前议论对方,闻言便说道:“修撰人逢喜事,怕是无心理会其他了。刘编修此番却是运气不错。他这才入翰林多久?这就被调任去礼部了,今日当是回来交接的。”

陆启沛听到这话微怔,旋即诧异的问道:“刘编修家中是何背景,竟就调去了礼部?”

同僚显然是个八卦的性子,对翰林院中众人的家世几乎如数家珍,听闻撇撇嘴:“他家是在京城,不过也只是小富之家而已,唯一当官的叔父也不过是个六品官,且帮不着他呢。”

这样说来,翰林院中也有不少人为刘琛的调任而惊诧——礼部毕竟和翰林院不同,六部都是做实事的地方,也更容易积累功绩升迁。不像翰林院,除了一堆修书修史的文人之外,也就是新晋进士们混资历的地方。混出头是好,混不出头简直就是磋磨时光。

陆启沛听罢却若有所思起来,她深知祁阳有多护短,可不会因为知道了刘琛的遭遇就放弃报复。所以忽然调任去礼部什么的,怎么看都像是祁阳的手笔……

刘琛此去礼部,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吧?

这个问题,在下值离开翰林院,见到门外那辆熟悉的马车后有了答案。

祁阳终于寻到机会出宫了,见到她满面欣喜的驸马,两人皆是展颜而笑。顺手替陆启沛倒了杯茶,祁阳随口答道:“是我使人安排的,予他寻了个好职位。传旨钦差,代天子远行传达圣意,走到哪里都是要受人礼遇敬重的。而且传旨后惯例还有红封拿。”

乍听起来,这还真是个好职位,可陆启沛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祁阳见她如此便也笑了,却不与她解惑,只冲她眨了眨眼睛让她意会。

陆启沛被她这俏皮的模样晃了下神,回神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饮了口茶略作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