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照君终于承受不住,跌坐在地,愣愣地看着面前残破的断剑,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半丝血色也无。
奉有余默默蹲下,捡起断剑的剑柄,拂了一下凌乱沾血的剑穗,这是当年师尊送给师叔的,师叔这些年很是珍贵,从没弄脏过:“前天,师叔约云石道人去散心,昨天中午,我在这里照常修炼观气,青烟剑从天空飞驰回来,一下就插在丹陛之上,随即断成两节……”说道最后已是不成语调。
流照君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满面,颤抖着双唇,目光滞留在断剑之上:“那云石道人呢?”
“两位的命星一瞬陨落……我,招了几次魂,都,都没有……”奉有余实在说不下去了,泪水抵在青石板上,晕出一团暗色。
自从师尊去后,他可以说是易蹉跎带着一步步走到如今,而且易蹉跎和他师尊是道侣,那可是他师爹。奉有余心中的悲痛不比流照君少到哪里,易蹉跎之于他,就是父亲一般。
“你怎么能说魂飞魄散?还是可以转世的,不是吗?”流照君带着些微乞求,拽着奉有余的衣袖。
“师弟,师叔已经魂飞魄散了,连,连转世都不可能。残魂,残魂一丝也找不到……”
流照君从不知道,原来心还可以痛成这样,就连当初寄云舟给自己一剑都不如现在这般痛。
“是谁?在哪里?”流照君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知道……”
流照君只觉得浑身冰冷,颤抖着手,抬起遮住自己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哈,何其可笑!
自己师尊去了,自己居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遗体都找不回来。
抱着断剑青烟,流照君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在出大殿时,微微偏头:“告诉剑子一声吧。”
流照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之后的几天的,只是如进行走肉一般,在观雪峰顶窝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