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从魏淳哪里出来便要回去复命,她是司晏身边的司礼女官,受窦玉辖制。办好差事,自然是要回去复命的。
窦玉听完知微的回复,便示意知微回去休息,见到知微下去,便转身进内去找司晏。
司晏此时洗漱完,拿着一本书靠在软枕上,懒懒的躺着借着明亮的烛火看着。
“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将夫人安排好了,没有一丝怠慢。”窦玉近前躬身说道。
“简然有消息了吗?”今天都没忙了一天,没有时间问消息。、
“有了一些,简然最近查到一些事,蔡首辅之所以那么着急主持蜀郡修水利,是想从中拿一笔钱去还一笔钱。”窦玉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递上前。然后继续说道。
“蔡首辅有个孙子,也是唯一的孙子,据说蔡夫人很是宠爱。这个孙子喜欢在外面玩,结果前几天在外面欠了一笔赌债,数目巨大。”这是简然无意间打听到的,蔡家封锁过消息,要不是他手底下的人进场出入这些消息集散的地方,还打听不到。
“蔡首辅的权势,还会怕这小小的赌债?”司晏轻笑。
“这赌债背后是岭南王,蔡首辅不敢放肆。”窦玉接着又说。
“岭南王下了好大一盘棋,为了拉拢蔡首辅,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蔡首辅精明一世,竟然栽在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手段里。”司晏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据说不止,好像有更大的把柄落在岭南王手里,蔡首辅只得认下。”窦玉摇头。
司晏好奇心一下就被激起来了,慢慢坐起来,侧头想了一下:“朕倒是想到什么把柄,会让蔡首辅那么听话。”
窦玉倒是疑惑起来:“陛下,蔡首辅和冯相斗了多年,权势不亚于冯相,有什么把柄让蔡首辅如此忌惮?”
“先皇一生只得朕一个男孩,你不觉的奇怪吗?”司晏反问。
窦玉被这话吓得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
司晏不屑一笑:“你知道平阳王府为什么会送朕的母亲进宫吗?因为只有朕的母亲,可以生养,天生就对那种药不惧。”
“陛下,要后宫女子都无法怀孕,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当年的太后也做不到。”窦玉细细思索一下,觉得不可能。
这当然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后宫里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双眼睛。还有那么多的太医,还有求子心切的先皇。谁会对那些女人动手,蔡首辅不傻,无法生育的太后也不傻。
“谁说要后宫女子不孕,先皇喜欢明亮的感觉,每每到晚上太和殿总是灯火通明,那药便下在那些夜夜燃烧的蜡烛里。日子久了都不用下,毒性已经浸入到太和殿的每一寸角落里,人待在里面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司晏放下手里的书,那药是蔡首辅派人远赴苗疆寻回来的,无色无味,又不影响你夜御几女,谁会想到这种药会下在先皇身上,下在日日所用的蜡烛里。
“难怪!陛下不住在太和殿”窦玉擦了一下额头不自觉淌下来的冷汗。
“朕的母亲是平阳王从苗疆带回来的女子,天生就不惧那种药,自然是能生养的。是太后害死了她,让她郁郁而终。朕当年也曾日日夜夜的待在太和殿读书,跟着先帝处理奏折,谁知道朕会不会有事!”司晏抬眸一脸平静,这对于他又并没有什么影响。
第三十四章 围猎
窦玉听司晏说完,直接就吓得跪地不起,他这是听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若是司晏不高兴随时都可以杀了他,来灭口。
“别激动!”司晏翻开折子:“朕不在意,哪怕这件事昭告天下,朕都不在意。”司晏无所谓的摆手。
“这件事如此重大,平阳王府既然能送娘娘入宫,那自然是知道的,为何?”窦玉想问为何不揭发蔡首辅。
“平阳王府结局如何?”司晏问。
“平阳王赐死,平阳王妃自缢,世子世子妃,迁出京都永世不得返京。”窦玉想了一下,这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御台闹鬼案。
当年先皇在御台撞鬼,那鬼身着太宗皇帝的衮服斥责先帝残害手足,祸及后世子孙,不配君位,吓得先帝病了好几天。后来是蔡首辅指出是人装神弄鬼,又派人在平阳王府搜出那件滚服,坐实罪证,平阳王府被下狱。先皇听闻此事,都不让平阳王申辩,直接就下令处死了平阳王。先皇最忌惮的便是无子,最害怕的便是有人将他无子和残害手足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也在害怕,真的是因为他残害手足导致他无子。
“平阳王是想等朕母亲生下朕,待朕长大一些,破除陛下无法生育的传言。将朕作为实证,来揭发蔡首辅的,可惜被他和太后联手做出这场御台闹鬼案,害死平阳王府。为了护住朕,母亲绝食自尽,求先帝将朕养在身边。”司晏那年还小,只记得母亲拉着他的手不住的流泪,此后很久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直到他长大,听别人说起这些事,直到后来他查清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