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的想法都是毫无逻辑的,混乱得找不出一丝道理。
谢悉想要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再用睡眠来冷却自己。但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它们像一颗颗小刺球,扎得他没有半分入睡的可能性。
他觉得头很疼,并不是非常剧烈的那种疼,这股疼痛绵绵不绝,每时每刻都在作用。
谢悉有点儿后悔,他为什么不再带两针麻醉剂过来,至少它们能够再在激动的第一天起点用处。
一直到了深夜两点,他看了一眼手机的光亮,才回忆起来,颈环里是有麻醉药剂的。
手机上的操作程序可以开启注射功能,只不过剂量会自动靠自卫素来衡量。于是谢悉调出方洗雨的照片,以及他看过无数次的那个视频。在经历了一次自慰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谢悉是被方洗雨的电话吵醒的。方洗雨有专属铃声,响两声他就爬了起来。
谢悉接电话的时候很小心,他没有牵动身上的锁链,省得发出声音被听到。方洗雨只是来喊他起床,告诉他记得吃饭上班,以及今天方洗雨自己去公司,不必他来接送。
方洗雨没有提到孩子的事,语气也很平淡,说完就终止了通话。谢悉的睡眠质量并不好,这导致他醒来后反应速度有点慢,茫然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听话地拿过床边的面包和水开始吃。
秘书给他打电话,他烦躁地说接下来几天不去公司,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公司早已经走上正轨,缺他几天也不会出大事,更何况谢悉一门心思全部挂在方洗雨身上,哪里有心情管别的。
今天和方洗雨说了话,得到了关心,谢悉的状态比前一天好了一些。刚才的通话有录音,他打开录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手机发出了低电量提示,谢悉将它放着充电,又将自己的膝盖曲起来,讲下巴抵在上面。
这个房间是一个很小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悉想:小雨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可能是录音播放过多,导致他误以为那是方洗雨在他耳边说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关心他。谢悉向来擅长于催眠自己,所以他觉得那是真的。现在录音停止了,他又被拽回到现实之中,巨大的落差感令他心底发虚,好像他被拽到了万里高空,然后那只手放开了他,他开始漫无边际地往下落。
身体被急剧流动摩擦的空气撕扯拉拽,风像刀片一样切割着他。他等待着自己掉到地面摔成肉泥的那个瞬间,但它始终没有到来。
谢悉开始磨牙,他又开始磨牙,好像他正战栗发抖,畏惧着什么东西,又好像他正憎恶愤怒,试图对什么东西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