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悉吞咽了两下唾液,又张开嘴,用嘴巴喘息,声音又粗又重。过了一会儿,他走到了客厅,他坐到刚才和方洗雨一起坐的地方。碎片和茶水都还留在原地,提醒着他,他们刚刚发生过怎样的争吵。
“冷静一下……”谢悉自言自语,“不要冲动,小雨就是想让你冷静,不要冲动……”
他面部表情不自觉地扭曲着,但他又去拿了扫帚和抹布来,打算清理这个地方。他很勉强地完成了这件事,把地面清理干净,然后他又坐了下去。
一直过了十多分钟,谢悉觉得自己忍耐到了一个极点。
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在争吵,一个声音说:“小雨生气了,不要去烦他!”一个声音说:“小雨不能走!”
“他应该留在我身边,他不可以离开我。”
“好想把他抓回来。好想把他抓回来。好想把他抓回来。”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在我身边他不能静下心?他要想什么东西?等冷静好了是什么时候?”
“停,小雨说等准备好了去医院会回来的,小雨没有一定要那个孩子,他只是需要一点思想准备……”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要多久?几天还是几个月?”
“他会不会走?他会不会要那个孩子,不要我?”
谢悉好像一只被抛弃了的猛兽,但又无法追上自己的主人,只能够将怒气怨气都发泄在自己周围的东西。在砸坏了大半个客厅后,他朝储备室走去。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捏爆了两个针管,最后他才颤抖地将麻醉剂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针尖划出了好几道细细的伤口,渗出细细的血滴。
谢悉坐下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墙,两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头颅。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委屈和某种破坏欲仍然在他大脑中横冲直撞。但好在麻醉剂起效得很快,他渐渐意识模糊,强制性地让自己进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