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世间哪里来那么多强者。”
贺拔岳看着远处河面上的波浪,冷笑起来,“南方最强的修行者和势力便是何修行和他的剑阁,你父亲击败何修行那一役之后,整个南方除了站在他那一边的南朝皇太后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再威胁到他。当时其余那些家的修行者虽然得了你父亲的帮助,得了许多厉害的法器和法门,但那些人当时的修为对于你父亲而言也不足为惧。当时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整个南方和北方各宗各派到底有多少强大的宗师,那些宗师到底到了什么样的修为,几乎没有人不清楚,但有一个宗门是例外。”
“什么宗门?”沈念下意识的问道。
“光明圣宗。”
贺拔岳声音微寒地说道:“光明圣宗一直都很强大,但那些人几乎都不出世,不和世人交手,也不争抢所谓的一时才俊的名号,所以世间的许多修行者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宗门的存在,更不用说知晓光明圣宗到底有多少强者,但可以肯定的是,宇文家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忌惮光明圣宗,所以他们一直都有人在光明圣宗修行。所以世间其余人不清楚,但宇文猎肯定很清楚光明圣宗当年有多少强者。”
“后来光明圣宗因为内乱而覆灭,按照外面的所知,是有人刺杀了看守法阵的光明圣宗重要人物,而魔宗得了天命血盒之后,也因为怕自己师尊得知真相之后阻止,所以主动偷袭了他的师尊,后来光明圣宗因为重要人物的接连死亡而陷入内乱,很多追杀魔宗的修行者又全部死去,光明圣宗便彻底覆灭。”
“光明圣宗原本在世间不算出名,就连后来魔宗到了北魏,一统了漠北的密宗,成为了北魏的魔宗大人,在南朝的修行者追本溯源时,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出身于光明圣宗,但那时光明圣宗已经覆灭许久,对于这个神秘但之前并不出名的修行地,南朝的那些修行者也并没有多少兴趣再去刨根究底。但对于你我这种知道是宇文猎在其中兴风作浪的人而言,这内里可探究的隐秘便多的去了。”
贺拔岳说到此处,又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一个强大的宗门,只是因为一名最为出色的真传弟子盗窃了强大法器便导致覆灭,这本来就不太可能,既然光明圣宗的修行者那般强大,依靠宇文猎一个人在里面兴风作浪,也不可能将强者全部杀死。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始终觉得宇文家在光明圣宗之中何止宇文猎一个人,我甚至怀疑,那些人里面,甚至有父亲的人。”
沈念已经越发觉得有道理,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贺拔岳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若是要令所有人都不觉得伏击你父亲的人是我父亲和宇文猎的手笔,那伏击你父亲的人,必定是连你父亲都不知道来历。所以在我看来,当年光明圣宗的覆灭,其中许多强者的消失,在当时原本就是假死,他们真正的死亡,其实是死在伏击你父亲的那场战斗里。”
“这件事情,我和宇文珆谈过。宇文珆在我看来也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清醒的一个,他和我的看法相同。”贺拔岳深深的看了沈念一眼,“既然我父亲瞒着我做了很多事情,那地位在宇文家已经在他之下的宇文猎,自然也可以和我父亲联手,瞒着他做了很多事情。只可惜宇文珆已经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因为他已经在关陇战死,但我们要将这真相找出来。”
听着贺拔岳的这些话语,沈念的心中涌出更多的感激,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贺拔岳问道:“你为什么要为我的父亲做这么多事情?”
“我以前很弱。”
贺拔岳说了这一句,难得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接着说道:“不是修为很弱,而是我先天不足,根骨很弱,我母亲在怀胎时受过伤,我出生之后即便用多种灵药吊住了命,但先天还是太弱。后来我虽然不笨,很快就感气,凝结了黄芽,但按照我当时的情形,即便辛勤修行一日都不懈怠,都可能会因为内气不足而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而且恐怕我活不太久。按照我父亲的预估,我恐怕活不过五十。既然是已经决定的命运,无法更改,我再强求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在有一段时间,我的意志很消沉,直至我遇见了你父亲。”
沈念眼睛有些亮了起来,“是我父亲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