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之中的箭师远比寻常的步军和骑军要优秀,但即便是这些箭师都因为太过恐惧而无法正常的施射,更不用说附近的这些步军。
白骨军的恶名南朝的所有军队都很清楚,尤其是萧东煌和他的数名部将统御的白骨军,更是残忍和变态,会将杀死的敌军用武器刺穿,直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竖立的棍子一样,在风吹雨打和曝晒之下腐烂。
在过往数年的战争里,这样的残忍和恐惧都由南朝的军队来承受,而此时落在他们身上时,他们也恐惧得无法承受。
此时不宜多想。
然而在这样的狂笑声里,他们却忍不住想到,在以往,生怕太过天怒人怨甚至引起诸多瘟疫的可能,北魏皇帝一向对萧东煌有所约束,也只有可能在南朝的一些关键性战场上,他或许才会对萧东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身在洛阳的皇帝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最深入前线的将领和军队的动作,但现在不同,这是整个北魏和包括北魏皇室的怒火全部倾泻在关陇大地上。
只要这场战争以关陇军的失败告终,哪怕萧东煌战死了,恐怕白骨军只要有一名将领活着,关陇大地的诸多城邦之中,便不知道会真的竖起多少他所说的人棍。
若是说先前杨癫的率先冲阵,一举击杀对方强大的一名可以操控雷电的修行者和实力甚至在萧东煌之上的大阵师时,他和他身边那些的修行者发出的不屑嗤笑已经让关陇大军的前沿和中军出现了一丝松动,那现在萧东煌这支骑军的赴死和他的狂笑声,便彻底让关陇大军的整个前端出现了恐慌的情绪,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各路边军和来自洛阳的军队依旧在悍不畏死的和自己周围的关陇军队厮杀,但即便是这些杀到红了眼的军士,也开始感觉到异样的气氛,感觉到周围那些敌人似乎有些畏缩起来,骤然感觉自己周围的死亡威胁和压力轻了些。
若是没有意外,此时便直接就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箭楼上的那几名关陇的高阶将领无比清楚这点,他们面色苍白的看向敌方大军的纵深处,想要看到先前那几名消失的修行者突然将中山王元英找出来,然后在这种时候杀死,逆转局势。
……
中山王元英沉默的等待着。
哪怕他听得见萧东煌此时的笑声,也感觉得出大军绞杀的前沿的那些变化,但他裹在毯子里的身姿没有什么变化,就连他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杨癫、萧东煌这些人统领的白骨军可怕,但原因在于,赐予他们这样的权力的他,也是同一类人。
否则在对南朝的那场战争里,他不会冒险从党项和吐谷浑的边地绕路过去,孤军深入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