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人身子骨似乎要比寻常人强健得多,但体态却反而更加轻盈,那些寻常的江湖人物可也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尤其是当他给这些人打羊汤的时,他总觉得这些人的身外好像暖烘烘的,有个气团裹着,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他这羊汤店外的很多雪花飘舞都和以往不一样。
这五个人的心事也很重,喝羊汤吃饼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交谈,他们似乎只是在等着什么事情,等着什么人。
有一辆马车也闯进了距离这间羊汤店不远的胡同。
这辆马车并不是急着出城,而是就在那条胡同里靠边停了下来。
马车的车厢是黑色的,停的时间一长,雪堆积起来,便变成了白色的。
这辆马车中人和羊汤店里这五个人都各自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这辆马车中人和羊汤店这五个人对于城中那些主事的权贵而言,比起其余的江湖人物和修行者要重要得多,所以他们很清楚今日之局可能很顺利,但也可能异常的凶险。
他们也很清楚,围绕着这药局的几片街巷,数十条胡同里,隐匿着很多远道而来的亡命徒和修行者。
羊汤店里的五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那名五十余岁的男子吃东西吃得很慢,吃得很细。
倒不是细气,不是吃惯了好东西觉得这种早点也就十分的普通。
他给胡麻子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这一口,说不定就没有下一口那种分外珍惜的感觉。
他每吃一口烙饼,都会细细的咀嚼,咀嚼得让胡麻子自己都觉得口舌生津,他喝羊汤的时候也是分外的慢,就好像那些暖烘烘的羊汤是烈酒一样,要顺着喉咙如丝的慢慢下肚。
他一直没有抬头东张西望,但一碗羊汤快要见底的时候,他却抬起了头,朝着远处的街巷看了一眼,然后举起了盛放着羊汤的碗,就像是喝酒时祝酒道:“愿来年大丰,愿一切顺利。”
他说完这句,便是一举碗将碗中的羊汤全部喝下了肚。
其余四人骤然也是深色肃然,也同时举碗,道:“愿一切顺利。”
这五十余岁的男子放下了空碗,有些出神的样子,却是又轻声的祝了一句,“如此洁雪,愿少染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