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十名身穿素色长袍的女侍者站立在营门两侧,正对着营门的一个巨大的帐篷也是用金色的锦布包裹了起来,在这个帐篷的最顶端,甚至用了大片大片的金箔,此时即便连最后的霞光都消隐,这个帐篷的顶端依旧显得金晃晃的。
这个帐篷周围有一个环形的石阶看台。
看到这样的布置,夏姬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这是原先看马戏还是看说书的地方?”
南朝的看马戏或是说书,一般都是中间筑一高台,或者选一处地底,周围环形建筑看台。但不管是在南朝和北魏,马戏也好,说书唱曲也好,都是借以消遣的玩意,那其中演马戏或是说书唱戏的人,自然也不受权贵看得起,都是下等人搞的把戏而已。
罗姬涟这句话当然是包含着浓浓的嘲弄之意,恐怕在任何一个见过世面的南朝人眼中,这拓跋氏的布置简直是俗不可耐,高雅不起来。
但她这样肆无忌惮的评论,却反而让所有听到的拓跋氏的人心中又是一松。
在他们看来,这夏巴族的人越是轻松随意,哪怕越是嚣张跋扈,就越是说明对方并不太紧张,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阴谋。
作为此地的主人,拓跋氏也并没有太多人聚集在这片营区周围,甚至没有见到多少明显披甲和手持武器的军士,不过出现在周围的人数恐怕也是经过一些考虑的。
夏巴族使团的所有人一眼扫过,都可以轻易的估计出,这片营区周围的拓跋氏的人也在五百左右。
第六百九十二章 针锋相对
正对着营门的帐篷门帘是掀开的,帐篷内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帐篷内里很空旷,地上铺着厚厚的灰棕色熊皮。
灰棕色熊皮上,放置着两排纯金的石盆,石盆里全部都是流油的肉食。
此时帐篷内只席地而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四五十岁年纪,脸色黝黑,原本五官就长得十分粗犷,而且脸面上还有不少的刀疤剑痕。
他一头乱稻草般的粗硬短发就用一根红色的皮绳紧紧箍在脑门上,他身穿着一件银色的皮袍,上面的绣纹十分精美,这件皮袍要是穿在拓跋泓衍的身上,拓跋泓衍恐怕又凭空多出几分英俊潇洒,但这人却像个山贼一样,扯开了衣襟,露出内里大片的黑色胸毛,此时他手抓着一块肥羊肉,羊肉上的肉油不断滴落,有些甚至滴落在他的胸口,凝固成了乳白色的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