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轻咳一声，语带自谦：“先生过奖了，此乃家夫拙作，算不得大家。”

谁料张先生却眼睛一瞪，对赵泠斥道：“此等好字都算不得大家，何人才能称为大家？你这妇人，真是……”

本想说对方头发长见识短，可见赵泠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身旁徒弟又拽拽袖子提醒了他一番，张先生才猛地回过神来。

人家这是替自己夫君表君子之歉呢！

张先生瞬间窘迫的涨红脸，连连咳嗽几声，把自己的尴尬掩饰过去。

他知道赵泠夫君是秀才，也听符文乐说过对方资质聪慧，以后中举怕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秉着心中沾沾喜气的念头，他又转过身仔细看着那副被裱起来的字，忍不住伸出手去摸，连连赞叹：“这样好的字，没有二十来年，恐难以练成。”

赵泠点点头，附和着说是。

但事实上，她很清楚，齐殊这一手好字练了不止二十年。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起码得有三十年了。

状元不是那么好拿的，若不是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他怎可能拥有后来那些成就？

赵泠目光也落在那些字上，神色变得温柔许多。

张先生欣赏完墙上几副各有特色的字，这才看向上边的内容，却发现那些内容，叫他有些沉默。

“小事成就大事，细节成就完满。”

“以诚信立身，以自律修身，以正确行使权力为方便。”

“清清楚楚算账，明明白白做人。”

“诚信为本，操守为重；坚持准则，不做假账。”

“……”

总共六副大字，每副大字的内容都不一样，但基本都围绕着“账本”这个核心而转。

这些话简单直白却又字字精炼，让读习惯了古文的张先生，心灵一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