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暖被发配出城时,整个随安都唏嘘不已,百姓们议论纷纷,于晋谋逆犯上已被斩了,但于家其他人虽遭贬斥,但到底不会受什么大罪,怎么这个名声动随安的于暖倒被流放了呢?
看着于暖单薄的身体和那张纯净灵动的俊美容颜,大家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惋惜声倒是不少,这下个月就是科举了,若他能参加,定能夺魁啊。
“阿暖…”人群中,何长青哭着叫了一声,但被程蔚捂住了嘴巴,“别瞎嚷嚷,给阿暖找麻烦。”
何长青一把扔掉程蔚的手,转头看着身旁的周元和季如海,带着哭腔问:“周先生,季师傅,都不能救阿暖了吗?”
“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身上有股邪戾之气,很是不喜,就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周元应道,面色铁青,片刻后却又惋惜的道:“这孩子的出现,对大渝是个劫数,如今这样,只能说是他自己输给了老天。”
季如海眉眼里都是疼惜之色,“明明还有一个月就是科举,这孩子一直都想考科举,中高第,自己自食其力为国出力,到底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都是他那个爹。”何长青气鼓鼓的说,“还有四殿下!都是他们逼他的。”
“快别胡说八道,当心隔墙有耳。”程蔚再次捂住何长青的嘴,同行四人瞬间再无人说话。
于暖已走出了城门,因还有其他监狱的犯人要一同押送到岭南,故而负责押送的官差此刻正在城门外的茶寮歇脚。
于暖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随安的城门,然而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却动了一下,只见多日不见的于沁正抱着一个小包袱缓缓走来。
因为江心,邵承雍没有迁怒于沁,甚至命人在随安置了一个小破屋子让他有个落脚之处,但也只有那个小破屋子,之后便再不管他,吃穿用度,全靠他自己。不过才几日,他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再见于沁,于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直到于沁走到他面前,他也还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哪儿来的小孩儿,朝廷重犯不得靠近。”侍卫一把推开于沁。
于沁却把身上仅有的一吊钱拿了出来,“官差大哥,请您行个方便,我说几句话就走。”
官差看着那吊钱,接了过来,粗声粗气的道:“快点儿啊。”
“多谢。”于沁作了个揖,然后才看着于暖,示意了他一下,两人一起站到了茶寮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