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脸色僵硬,最后咬牙:“陛下绝不会听小人挑拨是非,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除掉秦少游和上皇,只有除掉了他们,韦家才能死中求活,所以……事到如今,只能一切依计行事,韦卿……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无论如何,也要将陛下召至长安来,他来了,就立即让他死。”
“只要秦少游死了,流言就不可畏,让别人说去吧,当初那姓武的婆娘,不也是如此吗?那讨武檄文,骂的还不够狠吗?可是这又如何,照样她稳如磐石,照样她可以做天子,照样她可以为所欲为。”
韦玄贞精神一震,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不错……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当初的武则天,可比现在的韦家还要臭名昭著,可是这又如何,当时的天下,没有什么较大的反对势力,所以武则天可以从容布局,痛下杀手,以至于天下无人再敢有什么非议。
而现在,韦氏和武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当初的武则天,在另一处地方,没有一支钳制住她的精兵,也没有一个可以和朝廷掰手腕的神策府,没有那秦少游,所以她便是逆天而行,即便无数人反对,依然可以故我。
韦氏的困境,根本不在于名声,也不是他们对朝廷的影响还不够深,一切麻烦的根源就在于,在关东之地,有神策府有秦少游的存在,这支军马固然不多,可是已经自成体系,只要一日不剪除,韦氏的任何动作,都可能送给他们把柄,让他们以讨逆的名义行动,一支精兵再加上天下人的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只有剪除秦少游,少了这个罪魁祸首,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娘娘,陛下的身子,到底可以耗到什么时候?”韦玄贞问道。
韦氏道:“只怕也就是这几日了,这几日,身子也就差不多了,这是刘太医说的,料来……他也不敢有什么隐瞒,理应不会有错。”
韦玄贞皱眉:“那刘太医虽然依附于娘娘,可是难保他不会……”
韦氏冷冷一笑:“是啊,本来本宫也有这样的担忧,可是现在,这样的担忧已经不存在了。”
韦玄贞愕然:“这是何故?”
韦氏风淡云轻道:“因为前几日,他在左巷天井边取水制药,谁晓得一时失足,摔下了井里淹死了。”
韦玄贞立即露出尴尬之色,贵为太医,自然是不必亲自去取水熬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女儿,已经将他害死,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知道内情的人死的越多,反而让人睡的更加踏实。
不过韦玄贞却是不禁有了一个念头,假若自己不是韦后的父亲,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呢?这个念头一滋生出来,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旋即安慰自己,正因为自己是她的父亲,所以才能坐在这里不是吗?
韦玄贞心里叹了口气,再过几日,却不知又会有多少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