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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地平线上,似乎有鼓声雷动,这不是鼓,这是马蹄声,急促的马蹄由远而近,越来越近。

在地平线,一杆大旗升腾而起,大总管秦的字样乱民是看不到的,可是那一面黑旗,在烈烈风中,却是格外的醒目。

浩荡乱民的队伍嘎然而止。

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于是他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从对方的脸上,寻找一些慰藉。

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这种沉默,宛如死寂一般。

只有风还在呼号,也只有急促的马蹄越加密集。

而在这时候,一个个黑点,出现在了地平线,出现在了黑旗的四周,他们渐渐放慢了马速,没有鼓噪,只有呼吸的声音,呼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将他们口前的皮具遮面呵出了水雾,水滴落下来,还混杂着额上的汗液。

沉默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力量,他们虽然还未抽出腰间的战刀,可是这时候的他们,却依然如一炳剑,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剑,这炳剑已经蓄势待发,随时要见血而回。

马蹄声渐渐的停息下来,慢慢的,一队队聚拢起来的骑兵,就这样与漫山遍野的乱民遥遥相望,没有人再动,大家都只是戒备的看着对方,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没有一个人,可以看清对面人清晰的脸庞,他们眼中,都只是一个个模模糊糊的小黑点,似乎谁都已经忘了,这个黑点,都和自己一样,是一具有血有肉都生命。

在此时此刻,在绝大多数时候,生命的脆弱,就如每一个人所见的一样,他们不再有感情的符号,也不再有骨和血,他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地上的草,是灌木林里的木罢了。

……

当秦少游越众而出,徐徐的拍着马,到了队伍的前端的时候,他瑶瑶看着那些小黑点,身边的方静静候着秦少游的指令。

身后的王据,看着那漫山遍野的人海,脸色已经变了。

他虽然也曾是刺杀过武三思的死士,可是他和秦少游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是个受过士族教育的人,在那种高门大宅中的教育里,固然也有冷酷和无情,可是同样,也有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