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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抚案,不露声色:“武使君不是早就意会了吗?否则河南府内外,都传出每人折钱十贯的消息,武使君真是我肚中的蛔虫,本王算了算,折钱十贯,确实是靡费不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应当的钱,修河辛苦,即便是多赏点钱,也是理所应当,自然……就按这折钱十贯来算。”

武三思一听,却是愣住了。

其实神策府的底细,他是清楚的,折钱十贯,这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如此算下来,秦少游要修这条河,只怕非要靡费两千多万贯不可,这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任何人听了都不禁要心肝儿疼,而神策府虽然岁入高,可是每年的结余,也不过区区的几百万贯罢了,其他的开销,可都是排的满满的,不是神策军的军费,就是差役的薪金,要嘛就是道路和桥梁的养护,或是学里和新近医馆的一些开支。

这每一笔数目,武三思都一清二楚,武三思在神策府里也安插了一些人,虽然这些人的职位不高,不过这点事他是多少知道的。

秦少游哪里去拿这笔钱来?

毕竟,弘农的运河,也在同时修筑呢,虽然有的已经完工,可是有的才刚开始。

武三思本来打的就是人心的主意,现在秦少游居然如此不吝钱财,倒是让他大出意料之外,他不禁干笑,道:“殿下爱民如子,实在让人敬佩,难怪河南府上下,都称颂殿下。”

他原本还想来看看秦少游的痛苦和为难,而如今,却发现自己算盘珠子打错了,他又寒暄试探了几句,这才心情郁郁的告退而出。

……

出了神策府,武三思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他心中不禁唏嘘,忙是回到神策府,忧心忡忡的枯坐了良久,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有人蹑手蹑脚的来了。

“殿下……这时候唤某来,却不知有何吩咐?”这人脸上露出焦灼之色,他本是在神策府的钱粮房里做一个小小的账房,早被韦家的人收买,一直在打探和搜罗消息,现在武三思却是通过特殊的渠道,让他来见面,这个节骨眼,这账房哪里不晓得现在神策府对内奸查得紧,现在跑来见武三思,实在有些冒风险,可是武三思唤他,他却非来不可。

武三思恶狠狠的看他,怒道:“周雄?本王问你,秦少游哪里来的钱粮修河?”

“啊……”

武三思怒不可遏的挥着袖摆,恨不得冲上去直接踹这账房一脚,厉声道:“你不是说,今年神策府的结余,至多也不过三百万吗?他们开销这样大,压根就挤不出钱粮来,可是今日,那秦少游却是轻松写意,折钱十贯,他连眉头都没有眨,这钱……哪里来的?你说个清楚,否则……”

叫周雄的账房顿时愣住。

他在钱粮房里公干,这钱粮房,就相当于朝廷的国库,里头的进项和支出,他是一清二楚的,今年该要花销多少,又大致会有多少收入,又有多少储备的钱粮,这些他再熟悉不过,这事儿……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