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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在河南府做了许多的布置,河南府固然是有一个武三思,可是留守的禁军,却也安排了这个韦氏的亲族,韦正德当初不过是个小小的州司马,一个并不起眼的武官,不过韦后揽权之后,立即鸡犬升天,他和当初的武家不同,武家掌握禁军的时候,李氏和武氏的矛盾已经明面化,而禁军之中,支持李氏的武官不在少数,所以固然有不少武氏族人节制禁军,往往效果却并不太好。

而如今,韦氏就是李氏,李氏也即是韦氏,韦氏只要一日不坐天子,那么与天子的关系便永远都是如漆似胶、密不可分,自然而然,韦家的任何人在禁军之中,都被看作是攀附的对象,只要得到韦氏的青睐,将来前程大有可期。

韦正德虽只是一介小小司马,如今的日子,却远比当初节制禁军的武氏族人要快活的多,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职责,对神策军早就暗暗戒备。

留守的禁军只有一万七千余人,人数其实也不算少,毕竟此时的神策军,虽然屡屡扩充,名义上号称万人,而实际上也不过七八千罢了。禁军毕竟也是精兵,而且是卫戍洛阳宫,关系重大,这也是为何武三思对韦正德有依赖的原因。

韦正德就在外宫当值,听说武三思来了,倒也还算客气,亲自迎出来。

洛阳宫和后世明清的紫禁城决然不同,明清时期,随着皇权的独大,宫廷成了不可侵犯的象征,除了极少数重臣需要入外朝当值之外,其余之人,不得诏命,都不得越雷池半步。

而洛阳宫的内苑固然森严,可是外朝却相对开放,凡是佩戴了金鱼袋子的官员,都有入宫的权利,当然,也只限于外朝罢了。

如今这宫中没有了主人,而上皇又是抱病,韦正德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在外朝收拾了个偏殿用作办公之用,见了武三思,便咧嘴笑道:“梁王殿下,今日不是那秦少游新官上任的日子吗?怎么你却是来了?”

武三思没有心思去寒暄,直接将今日的事实言相告。

韦正德皱起眉,冷笑:“这么说来,这秦少游,是把运河当做自己的命根子了,打蛇打七寸,娘娘让你我在此镇守,意图不言自明,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秦少游彻底染指河南府,其实咱们做什么,都不必有什么顾忌,尤其是梁王殿下。”

韦正德说话的功夫,却是投了武三思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你武三思有什么好怕的,你是朝廷命官不说,你还是梁王殿下,天大的事,就算当真惹火了秦少游,那又如何?秦少游再胆大,敢动你一根毫毛吗?就算你犯了天条,那也是朝廷来处置的事,秦少游虽然是大总管,却也奈何不了你,所以你能怎么恶心秦少游,尽力去做就是。那秦少游别看嚣张跋扈的很,可是有些事他是不敢去做的,毕竟你武三思代表的是朝廷,再者你的地位尊荣无比,韦后的意思,不就是借着你的这个身份,给那秦少游添堵吗?秦少游又不是傻瓜,难道他还敢动你不成?一旦动了,无论你有何罪,那都不要紧,却是恰恰给了韦后一个口实,即便是天子,也绝不会再纵容秦少游了,因为动亲王之尊,就是谋反,谋反大罪,朝廷绝不会姑息,到时候内有禁军,外有关东关中数十万平叛的军马,只要一声号令,管他秦少游有什么神策军,照样碾成粉末。

想当初,大家忌惮神策军,是因为朝廷就在洛阳,一旦有事,只怕应变不急,那神策军可以立即做出反应,所以韦后娘娘才对秦少游忌惮无比。而如今,神策军这支力量固然厉害,可是坐困在河南府,一旦敢造次,陛下在关中一道旨意,这些人就统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秦少游除非是傻瓜,才会制造出一个韦后对付他的口实,毕竟这个家伙,现在还得到了天子的同情,朝中还有大量的关中人为他说话,因此没有板上钉钉的罪证,是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的。可是他动了你这个梁王殿下和河南府尹就不一样了,动一根毫毛,就得用千千万万人的血来偿还。

这也是为何,河南府尹是你武三思,而不是别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