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只是冷笑:“他是来看笑话的吧,看来今次,还真是因缘际会啊。不过……崔詧想看笑话,却是休想,崔家这些年,得了那武则天不少恩惠,他呀,现在虽然总是表忠心,可是谁人不知,他是大周的旧臣……”韦后本想在骂几句,却又觉得于事无补,索性住口,转而道:“也罢,此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依着我看,洛阳城要加一些戒备才好……”
自己的女儿,韦玄贞是知道的,她从嫁给了李显开始,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安全感,这些年来,以至于对任何事,都抱有戒心,韦玄贞道:“是,是……”
韦后闭上眼睛,道:“秦少游非要治罪不可,可是为了避免反弹,就必须暂时堵住一些人的攸攸之口,所以,此番要会审,陛下和本宫都要参加,五品以上的大臣也都要参加,当然,不能给那秦少游任何脱罪的机会,所以此案,得由韦弘敏,韦安石,韦待价三人来审,总而言之,一定要把秦少游钉死,至于如何论罪,本宫得来唱红脸,自有陛下来唱白脸,最好能剥了他的官职,眼下最担心的还是神策军的反弹,可是秦少游敢谋反吗?为了以防万一,就必须调动各路禁军了,幸好,这天下的兵马,大多都握在我中关中人手里,他不敢反,除非是杀他的头。”
韦后显然下定了决心,变得严厉起来,事到如今,连自己这个没用的爹都知道,今日韦家已经没有选择,只能两相其害选其轻,既然如此,那么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将秦少游一撸到底,让他去做个逍遥郡王。
想定之后,韦后豁然而起,道:“这一次,就趁着此次机会,彻底收服关中人心吧。”
韦玄贞眼皮子跳了一下,韦后选择了三个人来主持这一次的钦审,而这三个人,都出自韦氏,一个宰相,另外二人,其中韦待价刚刚解任了凉州都督,朝廷另有重任,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封疆大吏,而另外一个韦安石,乃是门下侍郎,算是副宰相。
自从李显登基之后,韦氏四处安插自己的亲信,而这三人,都是韦家如今在洛阳的中坚力量,韦氏这是打算压上所有的赌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且借机收服整个关中人的人心了。
谁得了关中人心,谁就可以得天下!
……
押解了那尉迟循毓的秦少游,到了孟津,就不急着动身了。
而事实上,此番回来,秦少游风光的很,几乎所有的议员和神策城里稍有头脸的人物,也尽都跑来迎接,码头上,可谓上人山人海,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自发来的,以王据和杨炯为首的人,一见到秦少游落脚到了栈桥,便几乎带着人抢先几步上前,紧接着说了许多辛苦之类的话。
秦少游有些疲倦,便在安排之下,直接上了车,回去府邸,紧接着,就是王据和杨炯二人拜见,杨炯现在欠了秦少游一个很大的人情,士族有士族不好的地方,正是以为太光鲜太出众,所以任何事,都被无数人眼睛看着,现下全天下人都知道,是这位弘农郡王殿下冒着天大的风险,为杨家出气,杨家若是连基本的感激都没有,就当真是猪狗不如了。
所以杨炯虽然知道,秦少游此举颇有些卖好的嫌疑,可是现在秦少游在弘农内外几乎是被人交口称赞,自己当然要表示一些谢意。
秦少游道:“不必称谢,大家本就是自己人,不分彼此,这是本王应当做的是,令侄如今通过精心调养和照料,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再静养一些时日,也就能痊愈。杨公,不知这议事堂如何了?”
杨炯似乎并不急于谈论议事堂的事,而是含笑道:“殿下,老夫有一件事,倒是需要禀告一二,这几日,会有一些老夫的朋友前来拜访。”
“朋友?”秦少游愕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