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淡淡道:“你们韦家的几个不肖子,既然犯了过错,那么就该罚,朕将女儿下嫁你家,你们韦家如此不知自重,如此妄议,又存着什么心思?朕的女儿,难道配不上你的儿子吗?又或者是你们韦家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了。”
韦玄贞被这诛心之词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摇头:“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武则天却是道:“朕虽然没有了解此案的巨细,可是你们韦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河南府敢办你们,这就说明一定有足够的证据,你现在说他们是构陷,那么朕倒要问,那些人……到底说了没有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有些话既然敢说,难道当时胡言乱语的时候,就不曾想到过会有今日吗?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韦玄贞竟是无言以对,固然韦家的人是被河南府的人盯上,可是不要忘了,若是韦家的人没有发什么牢骚,河南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在没有翔实证据之下,也绝不敢对韦家造次的。即便是韦玄贞,难道敢当着武则天面,拍着胸脯保证,韦家的人没有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词。
武则天见韦玄贞只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老脸铁青,便长长的吐口气:“求情就不必了,回去吧,这些人自然是要严惩的,若是不杀鸡儆猴,朕的女儿,莫非就这样任由人耻笑?况且朕已开了金口,覆水难收,婚事,还要继续办下去,你们韦家把心思都放在这上头,其他的事,你们就不要再有妄想了。”
韦玄贞更加害怕的厉害,他踟蹰了老半天,才徐徐道:“陛……陛下……这亲事……这亲事……恐怕是办不了了。”
“什么?”武则天眼眸一厉,宛如刀子一般在韦玄贞的脸上掠过。
韦玄贞哭丧着脸,本来这件事,他是不敢说的,可是事到如今,他是非说不可了:“被拿住的人里头,有一个,正是犬子……”
“哪一个?”武则天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韦玄贞期期艾艾的道:“四子……韦泚……”
啪……武则天二话不说,已是抬腿,狠狠一脚将韦玄贞踹开。
四子韦泚,正是未来的太平公主驸马。圣旨已下,韦泚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可是万万想不到,现在这个人,居然在河南府衙门的大牢里,而且还已被人坐实了罪行。
崔詧等人上奏,只说这是韦家的子弟,却并没有说是韦泚,按理来说,他们说的没有错,毕竟崔詧也只是‘刚刚’得到消息,而且这消息很笼统,不知道这韦家子弟之中,有韦玄贞的四子韦泚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偏偏,武则天只当是一群韦家的子弟,所以虽然这样做会让韦家颜面丧失,可是并无碍于公主的下嫁,而且在嫁女之前,借机敲打一下韦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韦家不听话,给两个巴掌,再把公主嫁过去,算是给了一个甜枣,这对武则天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武则天已经开了金口,才好不容易平息了百官的愤慨,如今这些人就要严惩不贷,结果却冒出来了个韦泚。
一切……就说得清了。
韦玄贞听到陛下要重惩,也是刚刚得知自己那不肖子也已涉案,所以如丧考妣的跑来喊冤,若是寻常子弟,韦玄贞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