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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健的话说到一半,王洪却是打断他道:“六郎还未问话,你喋喋不休什么?”

邓健有点恼怒,却还是笑一笑,道:“哦,不知要问什么?”

张易之,没有看邓健,只是抿嘴笑了笑,道:“我吃了你这的东西,却是肚子疼得厉害,却是不知该当如何?”

邓健目光一冷,不由道:“这怎的可能,我们如春酒楼从未有过这样的事,素来都是本份地做买卖,尊客不会言笑了吧,不过……尊客若是有什么难处,但可以直言无妨,若是要钱,这儿……”

“谁要你们的钱!”张易之突然震怒,那此前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掠过了一丝狰狞,他拍案道:“你们那点蝇头小利,咱会稀罕?你们这些贱民,便是一百条命,也抵不了咱的一根手指头,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竟敢说咱要讹你的钱?”

邓健感到有些不妙了,他是熟谙了和人打交道的,自然晓得这些人的来头分明不简单,尤其是这张易之,一口的关中腔调,身上穿的,也绝不是简单的绫罗绸缎,此人若非是高门子弟,便可能和宗室甚或者宫中有关,而且如春酒楼也早已是名动洛阳,谁人不知这里和秦少游有关,可是此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大有一副就是找你麻烦的口吻,这人能简单吗?

遇到这种事,邓健倒是学得乖,正待要息事宁人。

不过一旁看着的秦寿却是忍不住了,秦寿是个很单纯的人,每日就是围着灶台,也极少懂这些错综复杂的洛阳城的关系,他只听到有人说吃了酒楼的食物肚子疼,心里便不由怒了,这分明是要砸招牌啊,秦寿禁不住上前道:“尊客说肚子疼,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张易之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道:“吃坏了咱的肚子,咱还能说什么?你这酒楼,从今日起呢,就不必再开张了,来人……”

在这酒楼外头,早有十几个随扈候命,一听吩咐,便纷纷涌了进来。

张易之把蚕眉一挑,道:“砸了吧,赶紧一些,待会儿咱还有事呢。”

一声令下,十几个随扈便个个捋起了袖子,为首一个,率先踢翻了一个案牍,这酒楼里的食客见状,吓得大气不敢出。

邓健急了,不禁上前:“住手,有什么事,好好的说,平时驸马都尉秦少游曾再三告诫我们这些下头的人,凡事以和为贵……”

这便是邓健的圆滑之处,一看对方要动粗,便一面笑容可掬的息事宁人,有意无意地再把秦少游搬出来,毕竟秦少游是驸马都尉,或许对方多少会有一些忌惮。

谁晓得张易之却是大笑起来,道:“秦少游是哪一条狗,咱怎么没听说过。”

一旁的王洪忙是笑嘻嘻地道:“六郎,这秦少游是县公呢,还娶了突厥公主,如今乃是驸马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