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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书信,自此传到了控鹤院。

控鹤院乃是面首们的居住所在,许多著名的面首也大多在此下榻,平时在这里闲着,一旦武则天要吃酒作乐,便一呼百应,一同前去伺候。

只是近来却因为长公主有孕之事,让这儿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许多。

陛下已经连续七八日没有召大家去作乐了,由此可见,陛下的心情很坏,糟糕透顶。

既是有闲暇,有的人索性便也清闲起来,一些已经为了官的,自是前去‘尽忠职守’,而没有官职的,便索性关在这里,学那寓公做派。

王洪在这控鹤院里,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别看到了外头呼风唤雨的,可是在这洛阳宫里,却是小人物一个。

他在宫里倒是老实得很,逢人就是三分笑,当然比不得薛怀义、张昌宗这些人。

一大清早,便有内宦送了个条子来,王洪的心情本是不错,可是接了条子,却是大惊失色,脸色蜡黄。

转眼之间,居然就要破产了。

其实这倒也罢了,不过就是一年收成而已,可是细细一思,却是发现此前的投入都打了水漂,更不必说,他这些地虽是强取豪夺,可是若是上头没有人为他撑腰,他是不敢如此蛮横无理的,这些收成,其中绝大多数可都是要孝敬给一些大人物的,假若这都没了,何止是囊中羞涩的问题,牵涉到的,可不只他一人,那主事无法跟自己交代,可自己又如何向上头的人去交代?

于是他枯坐于殿中,沉吟了老半天,最后才大起胆子前去拜谒张昌宗,而张昌宗被敕为中郎将,闲来无事,便前去视事了,倒是他的弟弟,虽被拜为少卿,却还在院里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

“六郎,六郎救我……”

张易之美得出奇,大家都说他的粉脸美若莲花。此时上了粉黛,更是美艳无比,不过大清早的便听到王洪这话,顿时就怫然不悦,于是便拉下脸来,翘着兰指道:“你呀,该死!”

王洪素来晓得张家兄弟行事乖张无比,忙是拜倒扣头,道:“是,是,奴是该死。”

他自称为奴,却并没有一丝惭愧之色。

张易之长身而起,便咳嗽一声,几个宦官上前,给他褪了霓棠羽衣,只穿着一件内衫,他忙道:“公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