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恶的是,今个儿自家的长子居然也叼着一根棒冰在府里被周兴撞见,周兴扬手就给他一巴掌,现在周兴的手还在火辣辣的疼,所以听到周晨又谈及秦少游,他的情绪更坏:“收木炭?他收木炭是要做棺材吗?”
“叔父……”周晨苦笑道:“侄子在想,他这收木炭是不是要用来制冰?侄儿听说,他那生意好极了,供不应求,甚至有二道贩子,二十文买了冰,转手三十文卖出去……”
周兴听到这些,真是气得嘴唇哆嗦,拍案道:“你休要多言……休要多言,哼……且慢……”猛地,他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精光:“你方才说什么?”
周晨心惊胆战地回道:“收木炭制冰。”
周兴顿然冷静了,他慢悠悠地坐下,然后好整以暇地道:“你的意思是,他这制冰需要木炭,而且需要许多许多木炭是吗?”
“对。侄子就是这个意思,他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大,想必,要制冰必须要用上碳,所以他才急着收,否则……”
周兴的眼眸眯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了这么几分意思。洛阳城里,在这季节的木炭不多,烧炭的,要过了冬才开始干活……你……立即去收炭,越多越好,还有城外的几个炭场,也纷纷收了,有多少,咱们也要多少,把价钱抬高上去,老夫要看看,他拿什么制冰。”
周兴说话之间,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凡是能动用的关系都要动用上,总而言之,我周兴要让这洛阳城里无炭可卖。”
周晨惊愕地道:“叔父……这……只怕很靡费银钱吧,这……没有几千贯,只怕也不能成事啊。”
周兴淡淡地道:“老夫几千贯收来的东西,到时候就得让那姓秦的,几万贯买回去,老夫听说,他和许多高门都达成了协议,按时送冰是么?若是他没有炭,制不成冰,如何向那些高门交代?交代不了,自然有人群起而攻之,而他需要大量的炭,就必须得从老夫的手里买,到了那时候,就算从容烧炭也来不及了,老夫把价钱开高个十倍,便是教他跪着磕头,他也得乖乖听话。”
周晨一听,立即明白了。
这……确实是一步好棋。烧炭这一行,他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首先得先伐木,而后建窑,此后十天烧炭,五天冷却,也就是说,没有一月之功是绝不可能的。
而这制冰,最好的时候也就是这个炎炎夏日,过了这个时间,虽是秋高正爽的时候也可以卖一些,可是错过了这个高峰,可就别想再获得暴利了。
现在把所有的炭统统收了,虽然花费不菲,可是将来获利更丰,而最重要的却是,趁机整一整这秦少游,免得让他得意忘形,也能让叔父出口气。
“府里,怕是没有这么多的现钱。”
周兴眯着眼,却是慢悠悠地道:“这个无妨,老夫还有一些田地,立即寻个买家卖了,这收炭的事,你吩咐去做,让所有的帮闲都动起来,得赶紧,必须要做到迅雷不及掩耳,一旦秦少游知道了风声,让他提早有了准备,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