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宦官一见孟西的荒凉,眼睛都直了,险些从马上摔下。
他心急火燎地下马,在田埂处深一脚浅一脚地疾奔,口里大叫:“哪个是孟西县男?哪一个是孟西县男……”
秦少游端着碗,边吐槽着口里的饭食如猪糠,边出来,举着筷子朝他招手:“我便是,不知公公有何见教?”
这宦官脑门上全是汗,气急败坏地道:“你……你……这里是孟西,这里是孟西……”
“是啊,是叫孟西。”秦少游道。
“你说什么?避暑胜地呢?山林呢?稻田呢?不是说好了鱼米之乡吗?不是说好了郁郁葱葱的吗?”
“没有。”
宦官的身子摇摇欲坠,打了个趔趄,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少游:“你说什么……没有……没有……可是……陛下和宋国夫人已经起驾了,杂家奉旨先行,你……你可知道宋国夫人对这里有多少期待,她大老远来,大老远来……完了……完了……咱们都完了,宋国夫人……还有圣皇那儿,若是晓得……咱们都要死定了。”
秦少游苦笑道:“这能怪我吗?也不提早知会,若是提早几月,没有错过春耕,我拼了命也让这里稻浪滚滚。”
“你……你……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事到如今还敢说这等话,你等着吧,等着吧,等着去死吧。”宦官恶狠狠地瞪了秦少游一眼,拂袖便走。
秦少游忙道:“注意脚下。”
“谁要你管,你这死到临头的人……”这宦官回头痛骂一句,结果走到了远处田埂处,却是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他又满身泥泞地跑回来,气呼呼地道:“是谁,是谁乱堆杂草,是谁故意要害杂家。”
秦少游很同情地看着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庄子。
宦官愣了一下道:“那是谁家的?”
秦少游道:“太平公主殿下的,你去吧,就是他们乱扔垃圾,随处丢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