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声很低微的咳嗽,却还是让陈祭酒松了口气。
因为这是圣皇准许自己禀奏了。
他抖擞精神道:“自秦少游入四门学,学规荡然无存,四门学上下,豺狼盈学……”
这起先第一句就已经是先声夺人。
武则天面无表情,只是她的脸色有些僵硬。
“自此之后,掌学博士听信秦少游谗言,改弦更张,对生员前途视若无睹,将学中规范视之无物。他们擅改教学方法,只知让生员死记,不只如此,大肆招募不学无术之徒充斥学堂……此罪一也。”
这只是罪一,瞧这样子,还有罪二、罪三了。
武则天的脸色越发的冷峻,她不由地自龙塌上起身,朝上官婉儿使了个眼色。
上官婉儿会意,碎步向前,俯下身子。
武则天低声道:“这个架势,你想到了什么?”
上官婉儿目光幽幽地看她一眼道:“两年之前,周兴弹劾左史江融也是今日这个场景。”
“是么?”武则天浮出冷笑;“那么江融后来如何了?”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轻,而外头的陈祭酒高谈阔论,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屏风之后的君臣奏对。
上官婉儿道:“回禀陛下,江融大逆不道,已是全家处死,除其幼女江琴充教坊外,无一能活。”
武则天又是叹息,娇容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此时,屏内安静下来,外头的陈祭酒声音听得更真切:“误人子弟,其罪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