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秦少游不由晒然笑了。

经秦寿这么一提醒,他总算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似乎——太浪了……

似乎是这样的,本来一个底层小青年,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于是变得有了贪心,有了欲望,失魂落魄……

这就是执念吧。

犹如一盆冰水淋了秦少游一个通透。

他渐渐冷静下来,心里告诫自己,要宠辱不惊,要淡定,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些功名利禄之事,不过浮云而已,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看不穿?

于是一下子,秦少游从自己的执念里解脱出来,秦少游笑了,道:“堂哥,给我煮点茶来吃,大清早的,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咱们喝茶。”

秦寿点了头,其实他有许多疑问,比如昨天宫里召堂弟入宫,比如他很晚回来,秦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是知道,这位堂弟已经是越来越教人看不透了。

他煮了茶,送到了柜上,秦少游则倒入茶盏吃了一口,口里吧唧了一下,道:“这茶不好,还是泡的茶好吃,往后我教你做茶。”

“对了,邓健呢?今天都没有看到人。”

“他只怕要迟一些才能上工,他的性子闲不住的,一到晚上,就不知和哪些狐朋狗友厮混了。”

秦少游乐了:“其实活得简单一些也好,我现在也想简单地活着,开开心心,不去追逐那些自己不该有的东西,我给你念一句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秦寿听不懂,有点打瞌睡。

秦少游鄙视地看着他道:“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哎……此等高尚之事,你怎么会懂。话又说回来,你若是懂了,我吃什么?”于是摇头,一副清淡如水的样子,自得其乐。

啪啪啪啪……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

秦寿去开了门,那门外却是一个宦官装饰的人高声道:“门下有旨,布衣秦少游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