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客人。

没有错,洛阳人途径酒楼就好像见到了苍蝇一样,脚步都忍不住加急一些,偶尔也有一群外地来的客商不明就里,可是往里一看,跑了。

大中午的一个食客都没有,那些外地人怎么敢来吃?即便秦少游摆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就差横一个剪刀手在自己脸上,装萌卖傻,可是人家依旧避之不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秦少游眯着眼睛,两世为人,他不信自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倒是到了傍晚时分,却是有人来了。

来人铁青着脸,秦少游根据记忆,依稀记得此人乃是周家的主事,其实从前父亲在的时候,因为是同行,周家和父亲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父亲一死,对方立即翻了脸,这主事进来,斜了一眼秦少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冷冷道:“秦少东家……”

秦少游看他来意不善,不过面子上的功夫却做得很足,作揖道:“原来是刘叔。”

刘叔本名刘洋,据说是个落第书生,后来给周家管账,慢慢的,随着周家的买卖做大,成了周老爷的心腹,他态度依旧冷漠,只是道:“老夫来,只是代传一句话,你在外赊欠了许多银子,足有九十多两纹银,如今这帐都移到了我家老爷身上,你既不善经营,还是将铺子盘给我家老爷罢,我家老爷和你父亲是旧识,总会给你安置一个容身之处。”

果然来了,图穷匕见。

秦少游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挣了银子,自会奉还。”

刘洋捋着山羊胡子,轻蔑一笑,道:“你们如春酒楼的生意早已一落千丈,你自己看看,这里可有食客么?你不是做买卖的命,也撑不起这个家业,何必要一条道走到黑?周老爷让你明日就还,还不起,就少不得收铺了。”

秦少游心里想,他们果然是好算计,现在拿着白纸黑字的账单,转眼就来讨要,多半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见刘洋咄咄逼人,秦少游却是故作傻里傻气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道:“你们想谋我家业,不就是为了那个匾额么。”

“什么……你胡说。”刘洋忍不住怒斥。

其实方才那句话只是秦少游的试探,而刘洋过激的反应,立即让秦少游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那一块匾额,皇太子……猝死……题字……周家……这一连串的东西让秦少游感觉抓到了一点眉目,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还没有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