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嘴

姜昕一顿舌灿莲花,把个快步入七十岁的赵权夸得面上不显,心里却美滋滋的。

本来想无视过去的,也不得不客气的应对几句。

当然,姜昕会夸开心了赵权。完全是想待会儿两个小辈万一怼上时,他这个长辈得了她的“好处”不好意思下场罢了。

是以,她这边把赵唯珺的爸爸对付了过去,才转向脸色已经极度不爽的正主。

“赵姐姐,也有两年不见了,你也保养得很好哇。”

对个还年轻的女人,说保养得很好的话!

赵唯珺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撕烂她这张嘴,又觉得像个泼妇般与她吵架斗嘴,实在太降身份。

但转而又想到她居然给商靳生了个孩子,还马上就要嫁进商家去。心里就像吃了黄连,苦极中又发散着无边的酸涩。

明明她认识商靳在前,学历家世也更够配得上他。为什么蒋妤可以,这个像杂草样的垃圾也可以,唯独她不可以?

而且,他也对她们无爱。既然能接受她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对他有着深重心意的她呢?

这叫她如何能意平!

是以,赵唯珺抬高下巴望着矮自己些许的人,冷冷鄙视下去:“我了解商靳,你们长不了。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姜昕只觉得赵唯珺这种爱慕与酸入骨的模样,真的十分难看。明明不涉及商靳时,是个明艳动人的美女。

一旦提及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商靳有什么好的,值得为了他把自己变成这幅丑态吗?

啧啧啧,可真是作孽呀商靳。

姜昕连连摇头叹息,又耸耸肩的笑道:“管它长不长得了呢,商靳这种肾虚阳/痿男,谁爱要谁就捡去吧,反正我儿子能继承他的遗产就行。到时候我没钱花了,就问儿子要。人生能轻轻松松的赢,还费那么多劲折腾干嘛。”

说着,心中更起恶兴,笑得更为开怀:“赵姐姐,孩子现在满月周岁都过了。等我生二胎时,一定会请你过来喝满月酒的。啊,还有,记得不久后来喝我的结婚喜宴。另外,婚后我会跟商靳商量商量看看的。如果他真的看见我眼烦心烦,我也不介意他在外边养个小的。”

未尽的话,才是极至的反击。

说完,姜昕拔腿就跑,压根不管赵唯珺气得在原地跺脚与责怪她爸爸。

她这里因刺痛了个旧敌而心情愉悦,某病房里的父子却并排坐着的表情平平。

商靳其实病得并不重,烧已经退了,咳嗽一天都听不到十回。只是他有几年没病过,家里不放心的偏要他做通检查。

父子俩刚送走来探病的赵权父女,又聊了些别的。

商靳已接到外边告知,姜昕已经进来。

但这么久还不见人来敲门,就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跟赵唯珺又碰上了。

于他来说,两人都是麻烦。赵唯珺他可以狠下心来,想怎么对待都行。可姜昕却在有了孩子的前题下,要掂量着分寸了。

无声静坐思考中,商靳抽出根烟低头点上。

抽了阵,才在桌面烟灰缸边弹了弹,语气平静道:“爸,我想把这头的婚宴还是在家里摆了算了。先前我只考虑到姜昕太难缠,想顺着她能消停些。可后来想想,小家伙将来可能会因这个,在家里与外面立不住。”

商启宗交叠着腿,不满地瞥了眼儿子,自己也抽出支烟点燃抽上,“行了,已经想到了这个,发出去的喜帖都是写的举办地在家里。”

商靳“嗯”了声后不再说话,一阵吞云吐雾里。在想着怎么才能把他与姜昕的婚后生活,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点上。

想到最后,不禁又揉上眉骨,呼出口烟雾:“爸,您是怎么看的,有关于我性情里的恶。”

商启宗望着眼儿子的侧脸,心里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蹬腿时可以不用再挂心家业,挺轻松的。

但儿子既然问了,肯定是有疑惑。他现如今想摆点当老子的威风,已经太难了,当然得趁机说点什么过过瘾才行。

吐出口烟雾后,才道:“守得住饭碗,没什么不好的,恶人才能万年长。就是你老子我,偶尔感觉有点寂寞,好像没享受过什么正经的父子天伦之乐。你刚才抽烟,都想不起来递给你老子我一根。

“所以啊,得闲时,我才总有整出个小的来的想法。我不会让他跟你争什么,把他养废掉,让他单纯的跟我乐呵乐呵就成。”

商靳懒懒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笔直竹林,觉得他爸可真够无情的有意思。生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再把人养废,还想人跟他乐呵。

呵,他们不愧为父子,果然差不离的恶与狠。

暗自笑了笑,商靳又抽出根烟点燃,朝隔桌的父亲递过去,“接着吧,天伦之乐,小的就别想了。等姜昕带着孩子进了门,有得你抱的。”

商启宗扬了扬嘴角没说话,按灭手头上的烟,接过儿子递来的重新抽起来。

吸吐几口后,才忍不住又打开话腔:“就这么凑合着过吧。虽说姜丫头是挺闹腾的,但脸长得好看不是。有个长项就行了,还奢望脑子干什么。再者,要是跟她离了。她还这么年轻,万一哪天碰到个合心意的,难保不会再嫁。

“到时侯你的儿子,可要跟别人的孩子共有一个妈了。真发展成这样,我看你隔不隔应。老话说的好,枕边教妻枕边教妻。男人嘛,受累点多教教就成。实在教不上道,能搂着睡觉会生娃就行了。”

商靳有时也为姜昕与他离后,或会改嫁另生子这个可能性而感到烦躁。

他也不愿自己的儿子,跟别人的共有一个妈。可他若也打算另找,也管不着她另嫁。

但如果认了姜昕和她就这么过下去,他不知哪天就会被她气到忍不了。

因为她总是扯着往事恨他怼他,从根本上就没想过跟他好好过日子。

说到底,全怪他当初没管住那二两肉,才给自己造就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

病房里父子俩正边抽着烟边聊着姜昕时,姜昕也提着个保温桶的站在门外。

因为屋里的父子聊得肆无忌惮,声音也不低,姜昕又将门扭开了一条小缝隙。

所以他们说的。

她!全!都!听!见!了!

什么太闹腾脑子不行,能搂着睡觉能生娃就行。

姜昕暗自冷笑了笑,悄无声息的把门拧上,又重重敲响。

商靳惊了下,停下与父亲的交谈。却坐着没动的,沉沉朝外扬了扬声:“门没锁。”

姜昕扭开门,先是探进个脑袋往里看了看的,笑得满脸甜甜。

跟着,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把门又关上的率先朝商启宗看去,特别灿烂的打起了招呼:“爸爸,您今天不忙的守着商靳呢。”

商家父子,皆为这声爸爸愣怔住。商靳先回过神来,暗道声虚伪的小东西,不知又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