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晚,错过高峰期,所以并没有堵车。车子一路行驶得平缓顺畅,也显得陈佳肴车子开得娴熟稳重,偶尔红灯停车,她还能顺手拿手机回几条消息。
这些行为处处都透露着她的坦然又自若,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玩个手机都下意识要请示一下的小姑娘。
她确实长大了。
周延礼靠坐在椅子上,他上了车就重新把外套脱了,只是没再往后座放,而是随意搭在了身上。座椅调得舒适,角度也合适。
非常方便他打量陈佳肴。
男人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没放过她一寸一毫。
陈佳肴不是没感觉,只是每当她实在受不了回头时,便看到周延礼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皱着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一时难辨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对方太狡猾。
车厢一路沉默到家,陈佳肴把车子停进停车位,下车前她扭头看向旁边副驾驶,发现周延礼正睡得安静。
他眉头还是皱着,大手放在身前的外套上,手微微握拳,外套都被抓得有些拧巴。
陈佳肴顿时顾不得所有,拆了自己身前的安全带就往周延礼身边凑。
她声音很低地唤他:“周延礼?”
周延礼似是刚刚清醒,漆黑的眸中一片惺忪疲倦。他眼皮折痕更深,看向陈佳肴时有几分萌态的迟钝。
“陈佳肴?”
因为睡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更哑了,开口又低又沉,在车厢里显得缱绻缠绵。
他还是偏头的姿势,热气呵在陈佳肴侧脸,让人分不清楚他的呼吸和暖气余温哪个更烫。
陈佳肴耳根也早已酥麻一片,心跳跟着停滞,她手忙脚乱应了一声:“嗯啊?我在。”
周延礼似是低笑了一声,他抬手撩了下陈佳肴的头发,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佳肴懵了,“啊?”
周延礼没听到回答,又低低“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低下来的缘故,也显得有几分温柔,他说:“头发都长那么长了。”
说着眼底藏着一层浅笑,看着陈佳肴。
陈佳肴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她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们到家了。”
周延礼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重重咳嗽了一声。
似乎是这一声咳嗽拉回了周延礼的思绪,他默了一瞬,而后掀眸对上陈佳肴的眼睛。
他只字未言,眼眸平静,但陈佳肴却看出了他有几分欲言又止。
大概是觉得尴尬。
陈佳肴体贴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笑了笑,“醒了?那下车吧,记得穿外套。”
说完陈佳肴转身从驾驶座的侧门下去。
车门刚关上,副驾驶的周延礼低低一敛眼睫。他眼前闪过刚刚陈佳肴转身时长发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的耳朵,唇角轻轻翘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
再掀眸,瞬息之间,眼底哪里还有半分迟钝和惺忪睡意。
要论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