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会没他的容身之处。
这盛大的喧嚣让人失落,把自己的格格不入衬得意外明显……
情绪还未来得及在心间发散,顾浔忽然感受到手心浅浅凉意——西辞竟牵着他,带他走上了高台。
众目睽睽之下。
这点小小动作,把所有安慰化在相触的掌心之间,足够让人心安,更足够让人心动。
西辞松开他落座后,还是一如既往淡然从容。
只顾浔一人摊开手心凝了许久——他想,若自己在这个世界真有什么舍不得的,也就一个他了。若七日后事发,就算自戮了,也决计不脏这双手。
太阴擂前的祭宝宴,终归有些假虚荣。所有人等的都是子时揭宝,其他全是走过场。三位掌门、五洲使臣祝完贺词,杂七杂八的过场走得像开学典礼,顾浔全靠给西辞剥水果分神。
“师祖!”司年才喝了两杯葡萄酒就有些晕乎,蠢蠢欲动的手被卫抒才按下去,又躁动起来,“是不是该散灵萤了?”
清陵神君散灵萤给座下弟子讨彩头——这是祭宝宴的老规矩,谁捉到的灵萤多,谁沾清陵神君的福气便越多,太阴擂拔得头筹的可能性便更大。
西辞抬指,宴席上所有灯光尽灭,他摊开掌心,指尖飞出一个一个灵萤,渐渐把宴会都照亮……
流萤绕在他指尖,那点薄光,让顾浔彻底晃了神——西辞温润好看的脸被萤光洒上,低垂的眼里泛出微光,似有星辰,长长的眼睫上也落满光亮,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在释放灿烂,而他就是灿烂本身。
弟子们争抢着流萤,会为了一只小虫子欢呼庆幸。
顾浔在这片浪漫的昏暗里,撑手看着西辞,没敢打扰这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