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把清音护在身后,神色防备:“我阿玛的名讳岂是你一个贼人能问的。”
男人继续说道:“骁骑营有三个参领,多隆、巴泰和琦善。多隆今年二十有四,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巴泰年已五十有三,爷听城门口的守官喊你大公子,但瞧你模样不过十七八岁,想来巴泰的长子不止你这个年岁。”
“所以,你是琦善的儿子?”
表哥神情愈发慎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男人嘴角微微一勾,道:“叫你阿玛过来见爷。”却是绝口不回答他的话。
表哥见男人一身狼狈地被丢在砖地上,身上还被他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但却神色坚毅,气度斐然,不似寻常人,心里也不免打鼓。
但是,为防万一,他也只给男人换了个舒服的地方待着,并没有给他松绑,也没有给他治伤。
小半个时辰后,琦善匆匆赶至,一进客房就看到男人被捆着丢在床上,就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直直跪下行礼道:“奴才见过四爷!”
“孽子,瞧你做了什么,还不快给四爷松绑,再拿些上好的伤药过来!”
四爷?
是她以为的那个四爷吗?清音疑惑地望向他。
四阿哥活动了下刚刚恢复自由的手腕,颔首承认了他的身份:“爷正是当今皇四子。”
“琦善,爷有要事交代你去办。”
琦善连声应道:“四爷您请吩咐,奴才愿将功折罪,还请您饶了奴才孽子的大不敬之罪。”
四阿哥淡淡地道:“不知者不罪。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令子和令外甥女,爷能不能顺利回京还两说。论起来,他们还是有功之人。”
“令子胆识过人,爷十分欣赏。”他夸着表哥,眼睛却是在清音的脸上多停顿了一瞬。
琦善说道:“能为四爷效劳,是他们的福份。”
又朝清音两人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出去吧。”
一出门,表哥就抹了抹额上又沁出来的一层冷汗,想到不久前他还想着往四阿哥脸上揍上几拳,他就有些腿软。
清音也是云里雾里,十分茫然。她居然在这么神奇的情况下遇见了四阿哥?好好的阿哥不在皇宫里待着,怎么把自己混成了这个模样,连进京都要扮成贼人劫持了官宦人家的马车才得以成事?
她意识到,她可能不小心撞进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诡计里头。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暂与清音等人无关了。四阿哥既进了京,就如龙回大海,再不受束缚。他让琦善通知十三阿哥和几位得力手下来了别院,把损兵折将亲身上阵才好不容易护下的一卷账本掏了出来,传给了他们阅看。
十三阿哥狠狠地一拍桌子,愤怒道:“二哥这是疯了吗?河堤的银子他都敢贪?要是河堤出了事,那黄河边上千千万万户人家都要无家可归,性命堪忧!”
“四哥,赶紧把它交给皇阿玛,必须严惩二哥!”
手下甲捊了捊胡子,不赞同道:“依奴才见,不妨先放一放。河堤至今无事,太子殿下只是贪了银子,虽有罪,但不是大罪。”
“四爷,打蛇,就要一棍子打死,否则深受其害啊。”
十三阿哥疑惑道:“李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