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望向七阿哥的眼神有些复杂,这就是皇帝和娴皇贵妃的儿子吗?
长得多好啊,多可爱啊,多像他皇阿玛啊,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有娴皇贵妃的影子呢。
但是,他千真万确是娴皇贵妃生的,他的身上流着乌拉那拉氏女人的血!
这就是他的原罪!所以,也怪不得她这个皇玛嬷狠心了。
太后这样想着,朝七阿哥伸出了手,作势想要抱抱。清音连忙赔笑道:“这孩子瞧着不大,实则沉得很,要是累着了太后娘娘就不好了。”
太后冷冷地瞥了清音一眼,嗤道:“哀家是七阿哥的皇玛嬷,竟是连抱抱他,皇贵妃都要阻止吗?”
清音语气很是柔顺,但态度很是坚决:“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着,若是让小七累着了您,岂不是他的不孝?您疼爱小七,小七却不能倚着您的疼爱给您添麻烦。”
说罢,清音亲自抱过七阿哥,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太后冷笑一声,走到清音身侧,定定地盯着七阿哥看,伸出戴着金刚指套的手指,就要往七阿哥白嫩的小胖脸上摸。清音赶紧躲过,皱了皱眉头。
这个太后,绝对对七阿哥没有几分祖孙之情!婴孩的皮肤何其娇嫩,就连嘉妃这样心思粗到比拇指还大的人,碰四阿哥他们之前也一定不会忘了取下指套,就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孩子。太后也是养过孩子的,清音不信她不懂这些,只能说是她完全不在意七阿哥这个孙子,根本就没把七阿哥的身体健康放在心上。
太后收回了手,面上薄怒:“瞧你提防的,哀家小心得很,难道你还怕哀家会伤了你的儿子?”
“罢了,哀家来也来过了,就不留下讨你们的嫌了。林嬷嬷,把东西留下,随哀家回慈宁宫!”
林嬷嬷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取出一个精致的护身符,正要交给清音时,她却楞了楞,伸出手指碰了碰护身符上头的金黄色图案,怎么有点湿?是不小心沾到水了吗?
太后催促道:“还楞着干吗?”
林嬷嬷不敢多想,赶紧把护身符交给了清音身边的容越:“这是太后娘娘派人去五台山求的,可保七阿哥平安。请娘娘给七阿哥戴上,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好意。”
清音笑容不见眼底:“那臣妾就替小七谢过太后娘娘了。”
太后一走,清音就散了宴席。人去席空之后,容越捏着手中的护身符,踟蹰道:“娘娘,要把它给七阿哥戴上吗?要是不戴,就怕太后娘娘见了不喜。”
清音说道:“戴,当然要戴,不过不是戴这个。”
“容越,你把这个护身符的式样和图案记下,今晚就赶制出个一模一样的来。”
想了想,又叮嘱道:“小心一点,碰了它之后就赶紧用药草洗手,谁知道上头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呢。”
容越笑道:“不会吧。”
不过转而她就想起了林嬷嬷临去前的奇怪举动,于是仔细瞅了瞅护身符,惊讶道:“娘娘,奇怪了,您看这处,怎么颜色比起别处要深一点。”
清音大惊:“别碰!”又压低了声音:“莫惊动人,悄悄地请袁太医过来。”
袁太医走后,清音即刻让人准备了醋酒消毒,至于那护身符则是被丢进了一个琉璃瓶中,用木塞子牢牢地塞住。
一切就绪之后,清音用力深呼吸几次,吩咐道:“容越,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
乾隆一进承乾宫的正殿,就见清音屏退了众宫人,朝着他直直跪下行了个大礼,再仰起头时已是满面泪水潸然而下:“皇上,臣妾自知不得太后娘娘欢心,对此早不敢奢求。可没想到小七竟也要受臣妾所累!”
乾隆扶起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着急,先起来慢慢说。你放心,朕会护着你们的。皇额娘那边,要实在过分了,朕自会去与她分说。”
清音站起身来,哽咽道:“这不是过不过分的问题了。皇上,臣妾斗胆,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请您配合臣妾。”
“臣妾实在不敢相信太后娘娘能如此狠心,臣妾怀疑,太后娘娘也是身陷局中,被人利用了。”
说罢,清音把她的猜测如数告诉了乾隆,乾隆眉心皱得越来越紧,最终化为重重捶在桌案上的一击:“音儿,你错了。”
“皇额娘她,就是能这么狠心!为了他们钮祜禄氏,她有什么做不出来!”
此时,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