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亲王府。
这日是宝亲王四阿哥迎娶侧福晋的大喜日子,前来相贺宾客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从王府门口直排到了半条街外。
“王爷,恭喜恭喜啊。”贺喜声不绝于耳。
四阿哥拱手道谢,神色仍是如常,言行举止一派温和从容。不见他脸上有多少喜意,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只有与四阿哥相处多年、对他的脾性极为了解的人——譬如四福晋富察氏,再譬如格格高氏,才能从他不经意的微小动作里揣摩出他真实的情绪。
四阿哥的心情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夜色渐深。喜宴终于散了。
四阿哥进了新房。
清音身着水红色的嫁衣,本就美艳的面容被映衬得更是灿若芙蕖。她站起身来,朝着四阿哥盈盈一拜,声音婉转悦耳如鹂鸣:“妾身见过王爷。”
四阿哥说道:“不必多礼,坐下吧。”大手一挥,让房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清音的陪嫁丫头容越也不能例外。
于是新房内只余四阿哥和清音两人。清音回想起原书剧情中乌拉那拉清音所受的冷待,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四阿哥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踉跄地挪到了拔步床边,挨着清音坐下。清音的嗅觉本就灵敏,被四阿哥浑身的酒气一熏难受得差点要干呕,好险才忍住,乖乖坐着不动。
随着酒意越发上头,四阿哥行事也愈显轻浮,伸出两指就捏住了清音光洁如玉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轻笑道:“长得还成。”
这根本就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子的作派嘛!清音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不过注意到他嘴角微不可见的浅浅笑意和眸底淡淡的看好戏的光芒后,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拂开了他的手,低声道:“王爷您请自重。”
四阿哥哼了一声,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眼神里似是带上了几分危险:“自重?乌拉那拉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爷的侧福晋,是爷的女人!”
“爷想对你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突然这么凶,好怕呀。
才怪!
清音黑亮如曜石的大大杏眼瞬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微红:“是,妾身都听您的。”
呯!
四阿哥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美人皱眉,美人落泪,美人愁苦,也是这么美啊。
不过若是展了笑颜,想来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吧?
“来,给爷笑一个!”四阿哥的头上仿佛长出了恶魔的角。
清音汗颜,他是不是醉得太过了些?
四阿哥催促道:“笑啊,怎么不笑?爷让你笑你就得笑,还是说,你笑不出来?嗯?”
“莫非你对皇阿玛的这桩赐婚心怀不满?或者是你不甘心嫁给爷做侧福晋?那你想嫁给谁,爷的三哥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四阿哥脑补下了那个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清音的眼神都带上了些恶狠狠。
然后……清音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动人,哭得人见人怜,哭得四阿哥心神不宁,暗暗后悔不该迁怒,这不吓着她了吗?
只听清音哽咽道:“王爷是要逼死妾身吗?新婚之夜就迫不急待地要给妾身安上如此大不敬之罪?妾身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皇上的圣旨有着怨愤啊。”
想了想,她又疑惑地问道:“王爷的三哥……您是说三阿哥?妾身连见都没见过他,何来交集,更何来……何来……”后面的话她似是羞愤之极,说不出口。
四阿哥陡然高兴起来,清音说她没见过三哥!看来她是彻底没把三哥记在心上!
哈哈哈,原来三哥在景仁宫闹了那么一大通,却原来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清音压根儿就没记住他这么个人,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是见过的。”四阿哥提醒她,“你忘了终选期间,你曾去过两次畅音阁散心吗?你那时候碰见的人,就是爷的三哥。”
清音脸上顿时怒意盎然:“原来那个人就是三阿哥,妾身还以为是宗室的人呢。三阿哥实在过分,妾身那时候还是秀女,他怎么能那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难怪了,之后的某一日堂姐突然来钟粹宫找妾身,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