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外。
郭贵人弯着腰捂着帕子,脸色惨白,吐了个昏天昏地。宜嫔忙上前扶住妹妹,担忧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郭贵人泪眼迷蒙,无力地摇头说没事。
惠嫔阴阳怪气地道:“郭贵人胆子不小啊,竟敢在慈宁宫外呕吐,这是对太皇太后不敬!”
郭贵人闻言,本就惨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连声辩解:“惠嫔娘娘言重了,嫔妾哪敢……”
惠嫔冷哼了一声,若有所指道:“你本是不敢,可谁叫你有个独得太后娘娘宠爱的好姐姐呢?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就是皇贵妃娘娘都不好苛责你们姐妹俩吧。”
宜嫔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惠嫔,你有本事就直接冲着本宫来,欺负本宫的妹妹算什么,还扯上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明察秋毫,你以为那么容易被你胡言乱语挑拨?”
惠嫔柳眉一挑,又怼了回去。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惠嫔跟宜嫔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惠嫔不忿宜嫔一进宫就封嫔,不像她们这些老人熬了多年才有了正经位份,更可恨的是宜嫔还颇得皇上宠爱,不像她已是昨日黄花,恩宠早就稀薄。
宜嫔则是讨厌惠嫔倚老卖老、高高在上的态度,你是嫔我也是嫔拽什么拽啊,还开口闭口总提她的宝贝大儿子,骄傲得鼻孔都快飞上天去。哼,孩子谁不会生?皇上那么宠爱本宫,生儿子是迟早的事,肯定比你家的蠢老大强!
清音累得很,不满惠嫔拿她做筏子挑郭贵人的刺,也不耐烦宜嫔脾气一上来就开始吵架,语气就有些不好了:“你们都闭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嫌吵得不够大声,没能扰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清静吗?”
“都给本宫回自个的宫里去,这件事到此为止!惠嫔、宜嫔,你们两个都收收自己的脾气!”
遂赐了郭贵人一顶肩舆送她回宫,又吩咐了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往太医院跑一趟,去请个专攻妇女病症的太医去钟粹宫候着。
宜嫔感激不尽地护着妹妹离开。其余人也都散了。
清音坐着晃晃悠悠的肩舆回承乾宫,途中又抵不住困意,恍恍惚惚地眯了一会。
在荷香的伺候下梳洗更衣毕后,清音忙不迭地就钻进了被窝——补觉!困死她了好不好。
只是感觉睡了没多久,就又听到荷香的轻声呼唤:“娘娘,醒醒,快醒醒,该用午膳了!”
清音打了个哈欠:“已经是午膳时间了?”
荷香笑道:“午膳时间都快过了呢,饭菜都热了两回了。娘娘您睡了一个多时辰,再不用菜就又要凉了。您就是还困,也得用了饭再睡呀,否则饿坏了胃,皇上会心疼的,奴才们就该受罚了。”
清音撇了撇嘴:“扰了本宫的清梦,就该让皇上罚你。”
荷香根本不怕清音的威胁,知道自家主子向来宽厚宫人。她一边服侍清音起身,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娘娘这几日怎么这么困?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清音脸颊一热,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叫什么太医。本宫困累……还不是都怪皇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她因为这种事宣了太医,再要是不小心被人知道了,她还要不要面子的啦!
荷香想起近五日皇上就留宿了三回,顿时了然,捂嘴轻笑:“皇上那是疼爱娘娘呢,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娘娘您晚间就多顺着点皇上,累点就累点,大不了白天多补觉,再大不了偶尔取消了请安呗。您呐,可别再总是劝皇上去别的娘娘处了。人家娘娘只有恨自己留不下皇上的,只有您,反而常把皇上把外推。”
清音瞥了她一眼:“行了别说了,本宫自有分寸。”
草草用罢午膳,清音还是觉得困得慌,就干脆又钻回了被窝。吃完午饭,当然就该午睡啦,没毛病。
正睡得香呢,就又被荷香摇醒了:“娘娘,宜嫔娘娘来了。”